第(1/3)页 哥舒翰望堡兴叹之时,遥远的长安城里,细雨淅淅沥沥如酥、草色淡淡若有若无。大明宫、太极宫等巍峨壮丽的宫殿,在疏疏的细雨中,愈发清丽脱俗。 东宫小花园里,三两树似白还粉的早樱,在春雨中沉甸甸地挂在枝头,尽情绽放着短暂的美丽。 花园小亭内,身着紫色圆领衫袍的太子李亨,正在和一袭白衣的东宫属言李泌手谈。在一旁伺候的,却并非面容丑陋的李静忠,而是身材魁梧的东宫内侍程元振。 手谈已到中盘,腹地的黑白子犬牙交错、难分难解。而棋盘的四角之中,却还有不少许空白之地。 李亨手中摩挲着一枚白棋,却犹豫许久,不知该在何处落子。 李泌神色轻松地跪坐坐榻之上,笑而不语。 李亨手中的白棋久久无法落定,他长叹一口气,将棋子放回棋罐,起身行礼道:“还望先生教我!” 李泌急忙长身而起,回礼道:“殿下折煞某了!” 李亨并不给李泌推辞的机会,开门见山问道:“腹地困窘不得动、边角无力难回天,何以破之?” 李泌看了眼不太熟悉的程元振,面有犹豫之色。 李亨尚未言语,程元振主动上前说道:“殿下,对弈许久,茶汤已凉,某去换两盏热的吧。” 程元振离去之后,李泌朗声说道:“腹地虽困,时日在我;边角无力,尚有一气。殿下不必气馁。” 李亨略一思索,苦笑道:“时日在我却远,凶险困窘却近。边角虽有余气,若即若离难依。” 李泌笑道:“腹地外危而内安,当镇之以静;边角余气游离,当施之以恩。” “内安?施恩?”李亨似乎有些不解。 李泌见四周无人,才低声说道:“无人可替可谓内安;笼络游离必须施恩。若殿下更进一步,则可恩威并用;此刻或跃在渊之时,却不能弃恩用威。” “或跃在渊?”李亨沉思良久,才点头道:“先生所言有理。” 李泌微微一笑,悄声说道:“殿下何必瞒我,既然李内侍不在。想来是替殿下施恩去了吧。” 李亨黑脸一红,解释道:“石堡之争,损兵折将;西征石国,安西为先。某处处落后,只能将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见李亨说的直白,李泌也不再打哑谜:“殿下,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王都护心中郁郁有怨气,殿下更需施恩宠以化之,切不可将精兵悍将,推入他人之手。” 李亨点头施礼道:“过去有些事,确实是某急切了些。还望以后先生多多提点,莫使吾重蹈覆辙。” 李泌连忙回礼:“在下何德何能,不敢当殿下大礼。唯望殿下静字当先,常固圣宠,以不变应万变。高翁等人,均心向殿下,潜心忍耐,必有苦尽甘来之时。” 李泌提到高力士时,李亨铁黑色的面皮微动,似乎多少有点尴尬。 李泌正诧异自己的话有何不妥之处时,忽听亭外传来女子的柔声:“敢问先生,旧贼未去,新贼将生,奈何。” 李泌神色微惊,旋即闭目回道:“无论新旧,皆倚冰山。旭日新升,冰雪消融,良娣又何必心忧!”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