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喜欢你就像喜欢春天的熊-《汀汀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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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阮清峋居然“嗯”了一声,说:“行啊,正好还没吃晚饭。”

    许汀:???

    冰山,你怎么了冰山?你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许汀请客,地方自然要阮清峋来挑。

    车子停在一家很有年代感的面馆前,许汀盯着招牌看了好一会儿,又拉开车门坐回了副驾驶座,一脸郑重地对阮清峋说:“学长,我出来做兼职不是因为缺钱,而是为了锻炼能力!所以,你想吃什么尽管提,不要有顾虑!”

    阮清峋挑眉:“你以为我是怕你结不起账,才带你来这儿的?”

    许汀摊手:“不然呢?”

    阮清峋“呵”了一声,转身下车,许汀只能跟上去。

    小面馆面积不大,价目表直接贴在墙上,阮清峋要了两碗牛肉面和一盘红油肚丝,老板在后厨,遥遥应了一声。

    阮清峋从筷筒里抽出两双筷子,一双递给许汀,说:“十几年的老店,我常来。”

    许汀看了看沁着油渍的桌面,犹豫半晌,还是把袖子搁了上去。

    衣服可以再洗,让别人觉得尴尬就不好了。

    服务员把面和肚丝端了上来,老汤上漂着葱花、香菜、牛肉片,还有焯过水的小青菜,扑面一阵香味。许汀低头吃了一口,烫得吐舌,边呵气边冲阮清峋比了比拇指:“好吃!”

    阮清峋“嗯”了一声,专心吃面。

    许汀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叹着气想,阮清峋大概就是那种表达欲很低的人吧。

    (74)

    两个人都不说话,省去不少时间,一顿饭不到半个小时就吃完了。许汀摸着肚子想,这大概是她请过的最省事的一次客!

    思绪一偏,她又想到沈驰言,也不知道他晚饭都吃了什么。

    一边想着,许汀一边翻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未读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

    没礼貌的家伙,喝了她做的鱼汤也不知道说声谢谢!

    面馆隔壁有个小卖部,临街的货架上摆着些哄小孩的小玩具,许汀买了两个竹蜻蜓,想着回去贴在沈驰言车里,就当是送他的小礼物。

    阮清峋看到她手里拿的小玩意儿,叹了一句:“多大的人了。”

    许汀拉过安全带:“今天发工资嘛,给朋友买个小礼物!”

    阮清峋终于露出一点儿笑:“好昂贵的礼物!”

    阮清峋直接将许汀送到家门口。下车时,阮清峋叫了她一声,指着她手上的竹蜻蜓,说:“小礼物不打算送我一个吗?”

    许汀立即隔着车窗递过去一个蓝色的,笑着说:“都送都送,见者有份!”

    阮清峋撕下固定贴的封膜,将竹蜻蜓粘在香水座旁边。他碰了碰竹蜻蜓的翅膀,扭头看着许汀,说:“我记得你,高中时去图书馆,你经常坐在我后面,还盯着我看,我以为你会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

    许汀一直以为她的暗恋很隐秘,无人察觉,没想到早就惊动了正主,顿时紧张得脑袋都有点转不动了。她磕磕绊绊地说:“学长那么风云,大家……大家都在看你啊,不止我一个!”

    阮清峋想了想:“可我总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我才会察觉。”

    这个话题太危险,稍不注意就会把心剖出来,许汀没再说话。阮清峋叹了口气,又恢复成淡漠清冷的样子,说了句“早点休息”,开车离开了。

    许汀站在原处,一直看着那辆车,直到它消失不见。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心脏安静蛰伏,没有悸动,没有凌乱,没有不可抑制,也没有火焰燃烧般的热烈。

    就像老友重逢,一切都限定在可控的范围内,礼貌、妥帖、规矩,又疏离。

    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像养了只小鹿那样吗?跳来跳去,咚咚乱撞。

    为什么面对阮清峋,她会变得这样冷静?

    想不通。

    许汀带着一脑袋困惑走进电梯。

    楼道灯寿命将尽,光线昏暗,临近家门,许汀低头找钥匙,手指刚碰到背包拉链,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把我一个人抛在家里,跑去跟别人约会?”

    那声音响得忽然,许汀吓了一跳。紧接着,她闻到熟悉的气息。

    不必转身去看,只凭借那味道,许汀就认出了说话的人,气恼地瞪他:“沈驰言,你是专业盯梢的吗?能不能别随便吓唬人?”

    一眼瞪过去,别的没看清,先看到沈驰言的手臂,裹着纱布的地方明显有血迹渗出来。

    许汀一把握住他的手:“伤口是不是裂开了?你怎么弄的?”

    离得近了,许汀才发现沈驰言不仅穿着运动装,手上缠着拳击绷带,肩膀上还挂着两个半旧的拳套。

    许汀气得够呛:“你去打拳了?伤口还没长好呢!”

    沈驰言练完拳在俱乐部冲了个澡,头发还是湿的,背心短裤腱子肉,衬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一身桀骜和野性的味道。

    他背倚着墙,目光垂下来,冷冰冰地看向许汀,问:“谁送你回来的?”

    那辆捷豹正停在沈驰言家的阳台下,离得远,角度也不好,沈驰言只看到半个侧影,是个男人,很年轻,衣品不错,小女孩最喜欢的类型。

    许汀顾不上什么男的女的,眼睛只看着沈驰言的伤口:“你那里有医药箱吗?”

    “没事,也不是多大的口子。”沈驰言抽回手,插进裤袋里,轻描淡写地说,“玩你的去吧,不用管我,风花雪月多重要啊!”

    这语气酸得都能下饺子了!

    “风你头的花雪月!”许汀气得够呛,恨不得给他一脚,“我今天面试家教,雇主好心送我回来,你吃的哪门子醋啊!”

    “醋”字话音落地,许汀没觉得哪里不对,沈驰言却心头一震,他这一整天的焦躁和烦闷都找到了源头。

    是啊,他在吃醋,他居然也学会吃醋了。

    念中学时,沈驰言就是人群里的焦点,他从来都是潇洒开始,从容结束,一贯的霸道又骄傲,挽留、揣度、试探,那些细腻的心路历程统统跟他没关系。

    他自诩潇洒,气概豪迈,却不曾想,之所以会这样,只是不够喜欢。

    以前,他常听朋友说,沈驰言,你不是没有心,你只是不够喜欢。

    当你真正遇到喜欢的人,你自然会明白,什么是忐忑,什么是敏感,什么是患得患失。

    你愿意哄她,愿意逗她,愿意看她笑,也愿意不计条件和原则地去原谅她。

    你终会遇到这样一个人,她是神明赠你的糖。

    他的心跳忽然沉下去,变得轻而柔软。

    许汀还在为伤口喋喋不休,沈驰言却笑了。

    他想,原来,我竟是这样喜欢你。

    (75)

    沈驰言说谎不脸红,他说他那里没有医药箱,连纱布都没有。

    许汀无奈,只能打开家门让他进来。

    小房子还像他第一次来时那样,干净整洁,沙发墙上刷了黑板漆,写着:你是公主,也有骑士,只不过要收配送费。

    沈驰言挑了挑眉,没忍住,笑了。

    许汀让沈驰言在沙发上坐下,揭开纱布看了看,还好,只是有点渗血,不算严重。她从箱子里拿出酒精、碘伏还有药棉,说:“可能有点疼,你忍忍。”

    沈驰言笑起来:“你拿我当三岁孩子吗?”

    还怕疼?

    许汀哼了一声,嘀咕:“你不像三岁,像三岁半,说翻脸就翻脸,还得要人哄!”

    许汀的动作很轻,药棉按在伤口上,几乎感觉不到疼。消毒、上药,然后是纱布和胶条,许汀垂着头,一绺细发从额角飘下来,拂过沈驰言的手腕,软软的,带着香味,很痒。

    沈驰言用另一只手帮她挑开,她抬了抬头,还他一个浅浅的笑。

    沈驰言第一次这样认真地去看一个人,或者说,这样认真地打量一个女孩。

    素颜,皮肤通透,唇形微翘,像含着笑意。

    很干净的相貌,微带些甜,处处都与他的心意合衬。

    似乎注定了她将会被他喜欢。

    包扎好伤口,许汀满意地在沈驰言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她正要邀功,抬头的一瞬,却直接跌进沈驰言的眼睛里。

    四目相对,小说和电影中常见的桥段,以前她从不觉得有什么吸引力,直到——

    直到身处其中。

    许汀觉得那只在阮清峋面前走失的小鹿好像又回来了,蹦蹦跳跳,咚咚乱撞。

    呼吸、心跳,同时加速,热烈得如同燃烧。

    耳畔悄无声息,玻璃窗折射出流动的光影,落下来,投映在两人中间,有种虚幻的美。

    空灵且明亮。

    沈驰言眯了下眼睛。他偏着头,慢慢贴近,视线柔且轻软,凝在许汀的唇上,用目光勾勒着女孩的唇形。

    许汀像中了定身术,动弹不得。

    她静静地看着,看着他靠过来,眉眼间镀着星辉似的光。

    一面是停滞的呼吸,一面是凌乱的心跳,她夹在其中,无从抵挡,又偷偷期盼。

    两人间的距离拉近到极致,连视线都模糊了,呼吸里全是沈驰言身上那种好闻的味道。

    许汀的睫毛颤了颤,正要合拢,恍惚间听见一声轻笑。

    沈驰言停在距她极近的地方,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点儿笑,轻声说:“晚安,小朋友。”

    然后——

    然后,他就起身走了。

    还细心地帮许汀关了玄关处的灯。

    许汀呆坐在沙发上,有点回不过神,心跳依然凌乱,小鹿躁动不已。

    手机响了一声,有人发来视频通话的申请。

    许汀找到手机,屏幕上映出司瑶略带困惑的脸,两个人对视半晌,同时开口:“你会在什么情况下想要亲吻一个人?”

    司瑶:???

    许汀:???

    沉默三秒,两人再度异口同声:“你什么情况?”

    (76)

    司瑶险些当众挨老爹一巴掌,面子里子统统挂不住,她直接回了家,把自己反锁在卧室,别说饭了,水都不肯出来喝一口。

    女主人出差在外,家里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保姆,隔着门板想尽办法哄她。先前还能听见点哭声,后来,大概是哭累了,卧室里彻底安静下去。

    保姆急得团团转,扭头去找司正奇。司正奇一颗心也悬着呢,又放不下身段,绷着脸,说:“不管她,饿得狠了,她自然会出来!”

    保姆叹息着想,就您闺女那脾气,只怕饿死了都不会出来!

    正僵持着,裴景澜提着礼品来敲门,见到司正奇直接认错,说今天的事责任全在他,是他没处理好私事,弄得同事失和。他会去劝劝瑶瑶,让她不再任性。

    伸手不打笑脸人,也打不了诚挚认错的,裴景澜一席话面子里子都顾全了,还给司正奇留好了台阶,可谓周全至极。

    司正奇挥了挥手,淡淡地说:“上去看看吧,你的话她大概能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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