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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见我神情自若，贾中天抚须一笑，不再深究，转过话题道：“公子人品无双，才华横溢，难怪我那眼高于顶的干孙女妮儿也对公子情难自舍了。”

    “只是不知柳公子对天应帝今晚遇刺一事，有何高见？”贾中天忽而话锋再转，将我正要应付的客套话压回了肚中。

    真正的肉戏终于就要开演了，我暗中长吐一口浊气，将思路重新纳回到现实中来。贾中天不愧为堂堂前任丞相，老谋深算不同凡响，不知不觉之中，我已经被他牵着鼻饶了远远一个大圈。要不是我心中早有准备，恐怕就要吃大亏了。

    我略一调整思绪，朗声说道：“西郑强敌垂涎我大绥的大好江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乾元帝在世之时，我大绥兵强马壮，此等魑魅小人自然不敢有所举动。如今我大绥遭逢国哀，皇权更迭，朝中诸事尚未有头绪，加之内忧未除，瑞王拥兵雄据北疆，时刻都有兄弟列墙之危。依随行之见，今晚皇上遇刺，定是西郑奸细所为，为的正是挑起我大绥内乱，好从中获利。”

    这自然是一番托词，今晚行刺之举多半应是大绥内部势力所为，不过我现在自然不能将心中所想合盘托出。论认识，贾氏一族对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必然要比我了解的多，这一招叫做抛砖引玉，只要贾中天想拉拢于我，必然会让我知道一些我必须知道的东西。

    “除西郑之外，柳公子不认为在我大绥之中，也有人时时刻刻想取皇上而代之，譬如你口中拥兵在外的瑞王？”贾中天对我的一番说辞不置可否。

    “瑞王必然很想登上这皇帝宝座，但以现在的局势而言，据守北疆静候时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我微微一笑，对贾中天的态度毫不在意，“先帝戎马半生，波澜壮阔的一生中有大半的时间在马背上度过，在打下大绥前所未有之疆域的同时，更是留下了过百子嗣。据随行所知，除去各地封王，单在这京城之中，皇子之中年满一十六岁者便不下十人。此时杀掉皇上，他瑞王又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名正言顺得登上这皇帝宝座？莫非还要他瑞王一个接一个杀过去，直到皇子们死绝死光不成？”

    “不错，随行这一番话虽不中亦不远矣。”贾中天终于微一点头，显然已经接受我这一番说辞。

    “若随行言有未尽之处，还请贾公明示。”我凝神以候，静待贾中天下文。

    博弈至今，我终于首次站稳脚跟，在棋局上建立起一块根基。在我有心算无心之下，贾氏一族终于接受了我作为普通学子的身份，正式对我开始了招纳。贾中天接下来的话，将会使我对现在京城的权力分布，有着一个全新的认识。

    “老夫认为，今晚行刺的刺客，绝对不是瑞王的麾下，更不是随行认为的西郑奸细。”贾中天正色道。

    “何以见得不是西郑人所为？”我故作不解之状，打断了贾中天的话。演戏就要演全套，虽然明知不是西郑人所为，但这模样还是要装上一装。

    “随行可知今晚皇上为何会微服出宫，驾临凤栖阁。”贾中天没有正面回答我，反而卖了个关子，反问我道。

    “随行不知。”我老老实实答道。这应该是我今晚说得最货真价实的一句话了，不知便是不知，无须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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