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五岁暴君饲养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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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信宫灯还在燃着,照亮了整座大殿。

    洛明蓁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环顾四周。

    萧则还没有回来。

    她随手取过一旁的衣裳搭在背上,一面打着呵欠,一面起身往外走。

    推开门的时候,劲风灌进袖袍、领口,冷得她缩了缩身子。

    德喜还在门口守着,见她出来,眯眼笑道:“美人可是有何吩咐?”

    洛明蓁往台阶下看去:“陛下呢?

    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在忙么?”

    萧则平日里对处理政务格外上心,可也没有哪一次这么晚还不回来。

    而且早上他还说了今日不忙,可以早点回来陪她,怎么到了这时候还不见人影?

    而且她老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感觉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德喜也面露难色,沉吟片刻:“这……咱家也不知,午膳过后便没有再见过陛下,也不在御书房,按理说,应当是该回来了。”

    听德喜这么一说,洛明蓁心里不安的感觉越发清晰,眉头也紧皱着。

    德喜看出她的担忧,忙笑了笑,宽慰:“美人莫急,想来是陛下有何要紧事处理,得晚些时候回来。”

    洛明蓁“哦”了一声,好像他说的也对。

    这是皇宫,是萧则的地盘。

    又能出什么事?

    指不定是去哪儿做正事,没来得及告诉她。

    见她像是安下心来,德喜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洛明蓁打了个呵欠,准备回屋等萧则。

    可一脚刚刚踏进门槛,又忽地停住。

    她拢着眉尖,手指也紧张地捏着衣襟。

    她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踏实呢?

    她抿了抿唇,余光看见德喜的如释重负的眼神,瞬间察觉到不对劲。

    她又退回来,一句话不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德喜被她看得心虚,慌乱地往后退:“美人,您这是作甚?”

    洛明蓁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头,眯着眼睛:“德喜,你不对劲。”

    她瞪大了眼,“快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德喜赶忙摆了摆手:“美人,您就是借咱家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您哪。”

    洛明蓁见他否认得这么快,心下反而更加怀疑,轻哼一声:“好啊,你还有事瞒着我?

    你和陛下真是一个德行,把我当外人是吧?

    好,我这就收拾包袱走,不给你们碍事。”

    她作势要回去收东西,德喜面上闪过一丝挣扎,还是赶忙拦住他,犹豫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美人,不是咱家不告诉您,是咱家也不知道陛下的去向。

    只是他入夜的时候去了太后娘娘那儿,去的时候也没带任何人,出来后也不知去了哪儿。”

    洛明蓁一听是去找了太后,当即攥住德喜的袖子:“你怎么不早说,万一……万一他吃亏了怎么办?”

    德喜忙道:“陛下行事自有分寸,想来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晚些时候,定会回来的。”

    洛明蓁眉间皱出一个小小的川字,还是坚定截铁地道:“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找找他。”

    太后和他一向不合,她又是他的亲娘,万一他受了委屈,或者被那个老妖婆给伤着了怎么办?

    洛明蓁道:“快,给我拿个灯笼。”

    德喜赶忙劝她:“美人,夜深了,您可别磕着碰着,还是奴才们去找,您先去歇息吧。”

    洛明蓁斜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地从旁边的小火者手里接过灯笼:“要么你就跟我一起去找,要么你就别说话。”

    她迈着步子往台阶下走,发髻上的珠串来回碰撞,一会儿功夫便小跑出去老远。

    德喜见拧不过她,也赶忙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在后面跟着跑:“哎哟,美人,小祖宗,您慢着点。”

    宫里实在太大,洛明蓁去了好几个地方,也没有找到萧则。

    她本还只是有些担心,这下是越发不安起来。

    今夜的风太大,刮得她袖子都往外翻开。

    她搓了搓手指,面上闪过一丝凝重,这么无头苍蝇地乱找,肯定不行。

    她得好好想想萧则有可能去了哪儿。

    她越是想,心里就越着急,急得直跳脚。

    直到余光扫过不远处的树影,她忽地眼神一亮:“有了!”

    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卷着衣摆,火急火燎地往承恩殿的方向跑过去。

    不知跑了多久,她只觉得风吹进肺里,像在刮刀子。

    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到了一处阁楼。

    她弯下腰,重重地喘着气,勉强抬起头看着不远处被围在阴影中的院墙。

    她记得,就是在这儿,她跟十三见面差点被萧则发现,她当时还亲了他。

    她抿了抿唇,也顾不得害羞,喘了两口气,提着灯笼往里走。

    越往里,她的心也跳得越厉害。

    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哪一个角落。

    直到目光触及假山旁一团模糊的影子时,她的脚步一顿,呼吸都慢了下来。

    她咽了咽喉头,缓缓提高手中的灯笼,微弱的烛光照亮了不远处那团影子。

    萧则坐在地上,背靠着假山。

    整个人都蜷缩着,双臂环着膝盖,低着头,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

    而他的手背上扎了许多碎瓷片,不仅没有处理,反而因着他毫不顾及的动作,扎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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