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最美的是遗言,最真的是誓言-《美色难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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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和笔呢?”
她从包里将东西掏出来递给方晟,男人接过手,藏在被褥底下,“你还真是迫不及待要让我死。”
“什么意思?”
方晟摇摇头,“万毓宁,你总是学不聪明,你现在让蒋远周过来,我连写遗书的时间都没有。况且我爸对你心存忌惮,不出一二十分钟就会回来,你觉得我们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万毓宁轻咬下牙关,方晟继续说道,“你明天直接让蒋远周过来。”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在遗书里,究竟写了什么?”
她也算学聪明了,方晟轻抬眼帘,“那等你来了之后,你再打电话给蒋远周。”
“行。”
方晟尽管做足准备,但还是觉得这一切挺快的。
没过一会,方明坤匆匆忙忙回来,万毓宁朝方晟看看,他料得果然没错。万毓宁起身,“我先回去了,你说明天想吃东街的点心,我给你带一些。”
“好,谢谢。”
方明坤眼见她出去,摇了摇头,“方晟啊,以后还是要提防着她点,我总觉得她没有这么好的心。”
“嗯,我知道。”
翌日。
阳光照样升起,只是今年的冬天特别冷,许情深拎着早饭走进方晟的病房,这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早晨。许情深戴着手套,但出门的时候把围巾忘了,两只耳朵冻得通红,她不住跺脚,“今天好冷,天气预报说零下五度呢,受不了。”
“过来。”
许情深乖乖将脸凑过去,方晟左手摸向她的耳朵,他掌心内很温暖,像个暖炉,许情深不由展颜,“暖和哦。”
“今天要上班吧?”
“是啊。”
方晟见她起身,将早饭一一放到床头柜上,他嘴角不由展开,“今天,喂我吃吧。”
之前他都是挺排斥的,许情深朝他看看,今天这是怎么了?
“好啊。”
她坐向床沿,手里捧着粥碗,“虾仁都是我趁着新鲜剥出来的,尝尝。”
鲜虾的香味混合着粥的细腻滑入方晟的口中,他点了点头,“好吃。”
许情深轻笑,“那当然。”
方晟吃了一碗,意犹未尽,“还有吗?”
“有,有,”许情深忙不迭起身,他难得有这样的胃口,她当然开心,“我带了不少的。”
方晟慢条斯理吃着,享受地看着许情深的一举一动,然而时间总是这样少,方晟胃里面撑得不舒服,勉强将这碗粥吃完。他整个人都觉得难受,但他还是强忍着说道,“情深,你今天手机一定要带在身边。”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特别想你的时候,我想听到你的声音。”
许情深心头划过异样,方晟很少会说这样的话,“好,我带在身边。”
“快去上班吧。”
许情深将吃过的碗洗干净之后,这才离开方晟的病房。
万毓宁一直到午后才去医院,她带着东街的点心进去,见到方明坤还打了声招呼。方晟朝她手里看了眼,“真有心,你果然买来了。”
“当然,昨天答应的嘛。”
“爸,我想和她单独说些话。”
方明坤杵在原地不动,“你总把我支开,有什么话我不能听?实在不方便,我看电视不打扰你们,总行吧?”
“爸,以前所有的仇恨都过去了,但关于我和毓宁的孩子,我总想跟他们说声对不起,你就给我点时间吧。”
方明坤张张嘴,最终还是答应了。
万毓宁嘴角勾起冷笑,“我现在才知道,你的演技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你也不差。”
女人将点心放到床头柜上,“你的最后一顿。方晟,你可有后悔过?”
方晟将手伸到被褥底下,从里面掏出一张对折的纸,“你看看,满意吗?”
万毓宁接过手,坐到椅子内,视线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扫,她眼里露出满意,看到最后一行字,见上面写着:情深,再见,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
她咬了咬牙关,心里更加被刺激的厉害,方晟盯着她的表情,“怎么样?”
“呵,”万毓宁冷哼,“很好,如果我是许情深的话,看了这封遗书,我肯定想杀了蒋远周。只是你这左手写字,也能写成这样?你确定许情深认得出来,这是你的笔迹?”
“她当然认得出来,她是最熟悉我的人。”方晟伸出手,万毓宁却并未将纸给他,“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反悔,把它撕了?这样吧,我给你找个地方放好。”
方晟觉得好笑,“我浑身不能动弹,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写好的遗书却藏在触手不能及的地方,你当许情深是傻子吗?”
万毓宁眼里有了犹豫,方晟抬起左手,“我如果真要反悔,你怎么防都没用,到了这一步,万毓宁,你只能相信我。我和蒋远周向来势不两立,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他得到情深,你既然都做到这一步了,最后的赌约不敢下吗?”
万毓宁将纸递还给方晟。
男人朝她手上看了眼,万毓宁戴了副白色的手套,看来也算吃一堑长一智了。
“麻烦帮我倒杯水。”
万毓宁拿过杯子,过去倒了大半杯水,她回到床前,方晟取过药盒,手指艰难地将药拿出。万毓宁看着他将药一颗颗丢入水中,白色的药丸遇水在化开,她视线定定地看着。
方晟几乎将整盒药都放了进去,万毓宁喉间轻滚,目光落到男人脸上。
她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这个男人,她曾经也爱过,并且坚定过要和他过一辈子的决心,万毓宁视线有些模糊,方晟朝她看眼,轻轻笑了下,“哭什么?”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死去,我设想过一百种让你不得好死的死法。”
方晟左手拿起那杯水,慢慢摇晃了几下,“所以,如你所愿了,我这也算不得好死。”
万毓宁心里并没有雀跃,只是觉得空空的,她坐到椅子里面,方晟目光透过那杯渐渐发白的水看向窗外。“万毓宁,我死之后,你对我所有的恨就随之埋葬吧,你别再为难许情深了。”
她这样一听,抬起手指在眼角处轻拭,“我要说不呢?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方晟并未被她的话激怒,“确实,我已经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今天的阳光不算好,房间内有空调,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方晟将水杯凑到嘴唇边,先是轻抿一小口,他皱起眉头,“真难喝。”
万毓宁紧盯着,手掌轻握,然后看着方晟大口大口喝完了杯子里的水。
他将水杯放回床头柜,安静地闭起双眼,万毓宁有些紧张,“你怎么样?”
“哪有那么快就死了,你不用着急。”
万毓宁起身,朝着方晟看了最后一眼,再留在这只会徒增麻烦,她抬起脚步往外走。她一刻没有逗留,司机在外面等她,两人很快离开医院。
万毓宁并未直接打电话给蒋远周,她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一个陌生号码。
发完之后,她将信息记录删除,然后抬头看向窗外。
蒋远周此时正在星港的办公室内,接到短信时,手机发出震动声,他拿过来看了眼,简单明了的几个字,内容却足够震撼,“速去方晟病房,将死!”
蒋远周将手机放到旁边,可精神却集中不起来了,他重新看眼短信内容,然后拿了手机往外走。
来到方晟的病房,护工陪着方晟,方明坤下楼去买东西了。
蒋远周朝四周看了眼,视线最终定在方晟身上,他神色并无异样,方晟冲旁边的护工道,“你先出去。”
“好。”
蒋远周站在床尾处,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是你让我来的?”
“不是,”方晟轻摇头,“应该来说,是万毓宁。”
蒋远周眼里露出疑惑来,方晟朝旁边的椅子指了指,“蒋先生,请坐吧。”
男人站着没动,“看你的样子,也是有话要和我说。”
“我和你之间,其实并不算有多大的仇,所以,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几句话。”
蒋远周双手撑在病床床尾处,“你想跟我说什么?”
“如果我什么时候死了,我的死只跟万毓宁有关。”
蒋远周垂了下头,嘴角扯出抹嘲讽笑意,“方晟,报仇还没报够是吗?还想借刀杀人?”
“万家如今这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只是我空有想法,可浑身不能动弹,显然是能力不够了。要不然的话,我临死之前肯定要拉万毓宁垫背。”
蒋远周眉角轻挑,“有我在,你拉得动吗?”
“是,所以我放弃了,”方晟面上没有丝毫的恼怒,“蒋先生只需要知道,把你骗到我病房里的人是万毓宁。还有,我跟她最适合的就是互相残杀,不存在什么相互原谅。”
蒋远周并不知道方晟一心求死,更不知道他刚用过药,“这是你和万毓宁的事,不必来跟我说,我不感兴趣。”
“那情深的事呢?”
蒋远周想到许情深的种种,心里更加不是滋味,“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方晟自知,蒋远周很难跟他心平气和的好好说会话,他们两个,谁都不想给谁好脸色,“如果有天,情深回到了你的身边,请你善待她。”
“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
方晟点了点头,时间差不多了,他闭起眼帘,蒋远周知道整件事透露着怪异,他想到了什么,抬起脚步往外走。
司机接到蒋远周的电话时,刚将万毓宁送到九龙苍,“喂,蒋先生。”
“万小姐呢?”
“万小姐回九龙苍了。”
蒋远周站在一扇半人高的窗前,“她今天去医院,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吧?”
“没有,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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