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蒋远周心里犹如压了块巨石般沉重,“那为什么还要跳?” “不然呢?”她状似轻松,一声反问。 问题被丢回给蒋远周,他却回答不出来,男人轻闭眼帘,许情深看了眼门口,“等我弟弟手术做好后,我想去看看他。” “好。” 蒋远周惊讶于她的冷静,至少,许情深见到他的时候只是问了句许明川的情况,没有过多的哭诉和愤怒,即便她刚经历过生死,即便,她亲弟弟为此断了一根手指。 一直到晚上,老白才敲开病房门进来。 “蒋先生,许小姐,可以探望了。” 许情深毫无睡意,听到老白的话欲要撑起身,蒋远周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搀扶起来,老白将门口的轮椅推了过来。 来到许明川的病房门口,许情深头也不回道,“我自己进去吧,我弟弟可能情绪还不稳定。” 蒋远周松开了手,许情深自己推开了门往里走,然后将门关上。 来到病床边,许明川正定定看着天花板,许情深的视线移到他手上,她拉过他并未受伤的那只手,将额头抵着他的手背,“明川……” 嗓子里哽出哭声,那是许情深没法强压抑住的。她双肩轻微颤抖起来,蒋远周站在外面并未离开,透过玻璃的窗口正好能看见许情深的背影。 “姐。”许明川声音虚弱,许情深眼眶通红,抬头看向他,“身上还有别的伤吗?” “没了,”许明川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姐,我只是觉得很绝望,那天的婚礼现场我不该去,更不应该往饮料里放东西,但我都知道错了,可是万毓宁已经咬着我们不肯放了。” “明川……” “手指接上了,还会有被切掉的可能吧?”许明川年轻的脸上淌出眼泪,“姐,他们把刀按在我手指上的时候,我求饶过……” 许情深终于崩溃似得痛哭出声,她握紧许明川的一只手,哭声凄厉而悲怆,她没有压抑,所以蒋远周耳朵里面清清楚楚听到了属于许情深的控诉和无奈。 “姐,你别哭,别哭了。”许明川一看到她这样,也慌了,“我好多了。” 许情深握得他手发疼,许明川不敢动,盯着姐姐的头顶说道,“姐,从小到大我就没看你这样过,别吓我。” 她伏在被面上不答话,肩膀的耸动越来越明显,蒋远周薄唇紧抿,原来她的情绪不是不外露,只是没有当着他的面而已。 “姐,你还有蒋远周呢,别哭啊。” 许情深好像没听进去,许明川继续道,“他肯定会帮我们。” 半晌后,许情深才坐直身,她仍旧握着许明川的手,“在来医院之前,我也把万毓宁弄伤了,明川,这件事只能这样算了。” “什么,算了?”许明川不理解,继而试探问道,“姐,蒋远周是不是你男朋友?” 许情深擦拭着眼角,并未回答,许明川神色焦急,“姐,你看你这样,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不是差点被姓万的害死?” “明川!”许情深恢复了冷静,“你听我说,蒋远周能把我救下来,能把你救出来,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接下来的事,你不许在他面前提一句。” “为什么?”许明川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他难道不应该为你出头,找万毓宁算账吗?” “明川,”许情深试图让弟弟冷静下来,“我和你,终究不是他的谁,他能做到这样,难道我们还不应该满足?” “姐……”许明川被这个回答噎住,如鲠在喉,“但你是蒋远周的女朋友。” 门口的男人尽管看不到许情深的神色,但她的每句话每个字都透过门板清晰刺入他耳膜内,“他就这样一说,难道我能当真?” “怎么就不能?” 许情深认真地看向许明川,“你觉得我和蒋先生配吗?” “为什么不配?”许明川尽管虚弱,但还是愤愤不平。 “明川,当你有天喜欢哪个女孩的时候,你说让她做你女朋友,那肯定是认真的。但是蒋远周……”许情深语气微顿,一口苦涩咽在喉间,“反正,我没敢想过。” “但万毓宁那样……” “万毓宁是万小姐,跟蒋远周青梅竹马长大,她自小惹祸都是蒋远周替她收拾的。他可能会愤怒,也可能会生气,但绝不会为了我做任何伤害万毓宁的事。” 许明川眼里的绝望更甚,就好似一种信仰被猛然打破,瞬间失去了能够仰仗的东西,“我的手指,白断了,不光这样,以后万毓宁如果要对付我们,我们只能尽量躲避是吗?” “明川,”许情深抬起手掌摸了摸他的脑袋,“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牵扯进来。” “姐,这样的话你太委屈了。” 许情深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绪,低声说道,“其实还好,上学的时候、工作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遇到麻烦事麻烦人,我不是也这样过来了吗?” 许情深安慰了许明川几句,蒋远周往后退了步,老白站在不远处的窗边,蒋远周大步过去。 “蒋先生,那几个人都开了口,您要亲自听一遍吗?” 男人摇下头,他面色疲倦,“大概的经过,我都知道了。” “万小姐这次,确实过分。” “何止是过分,”蒋远周抬起狭长的凤目望出窗外,“她之前虽然也心狠手辣过,可在我心里,我始终把她当成了小打小闹,一次地放任换来一次更重的伤害,你看到了吗?她都敢割人手指,还要把许情深……” 最后的半句话,蒋远周终究没说出口。 老白朝许明川的病房看眼,“许小姐很难得,没让你一定要替她出头。” “她太敏感了,也觉得别人不至于会无条件去帮她。” “是,许小姐可能从小,就没人能帮她吧。” 蒋远周闻言,朝着老白深深看了眼,老白轻抬腕表,“蒋先生,要不要吩咐酒店送些吃的过来?您下飞机后也没好好歇息过。” 男人轻点了下头。 万毓宁被接回家后,万家夫妇也来了,万太太看到女儿这幅样子,眼泪立马涌了出去,“宝贝,怎么伤成这样啊?” 万鑫曾面色铁青,“你怎么一个人就过去了?” “我以为没事,况且当时房间还有别人……” 方晟替万毓宁将外套小心翼翼脱下,万鑫曾仔细瞅了眼女儿的伤势,心疼地恨不得把许情深就地撕了,“居然伤的这么重!” 要知道,这个女儿他可是从小就没舍得动一下。 万毓宁配合地痛哭起来,“爸,医生说还会留下疤,以后可怎么办啊?” “方晟,你说,毓宁这件事怎么办?” 男人潭底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在回答的时候,似有暗涌在聚拢,“爸。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毓宁受了这样的苦,我们应该讨回来。” “方晟。”万毓宁靠到他怀里,一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痛得她握紧了方晟的手。 万太太走的时候想把女儿带回家,但万毓宁不想过去,万鑫曾吩咐了方晟几句,便带着妻子离开了。 万毓宁吃过药,睡得很早,也睡得很沉。方晟洗完澡出来,他双手撑在床沿处,短发上的水珠滴在万毓宁脸上,她眼睫毛动了下,双眼却并未睁开。 药里面有安定的成分,所以万毓宁即便痛得厉害,也能安然入睡。 方晟食指在她脸上轻刮了下,“还能这样心安理得地睡觉,不愧是万家的种。” 在人前,方晟不能表现出对许情深任何的关怀及余情未了,他伪装的辛苦,同样也让自己的心越来越冷漠。就像此时,他恨不得掐死万毓宁,可他却能轻而易举忍住。 他的手掌落向万毓宁颈间,伤口被包扎好了,方晟张开五指,一点点用力。 万毓宁摇下头,眼皮子也动了动,方晟用力掐下去,万毓宁痛得惊醒过来,睁眼看到方晟就在面前,他右手落在她肩膀处,面露关切,“怎么了?做恶梦了?” 万毓宁手摸向颈间,痛得额头渗出汗来,她伸手抱住跟前的男人,“快陪我睡吧,我好怕。” “怕什么?” 万毓宁这辈子还没在别人手里吃过这样的苦头,“当时许情深要是再往上一点,我的脸就毁了,我没想到她胆子那样大。” 方晟拉开万毓宁的手,掀起被子后躺到她身侧,“别想了,快睡。” 她一句都未提起许家姐弟,也是,就算许情深当场摔死了,万毓宁也不怕。万家最擅长的,不就是草菅人命吗? 万毓宁很快又沉沉睡去,方晟搂住她肩膀的手收了回去。 星港。 许情深回到病房,蒋远周躺在另一张床上已经睡着了。茶几上摆着吃食,都是酒店直接送来的,许情深推着轮椅回到床边,想要自己起身坐上去,但还是因为动静太大,把他给吵醒了。 蒋远周坐起身,手指轻按眉宇,眼睛还是闭着的,“去吃点东西。” “我头晕,不想吃。” 许情深手掌撑着床沿,蒋远周睁眼一看,起身走到她身边。他拦腰将她抱起身,许情深哎呀一声,男人神色慌张地看向她,“怎么了?” “腿,腿疼。” 蒋远周的手臂此时正抱着她的腿,被她这么一喊,竟不知该将手放在哪了。 “我,我还是睡会吧。” 蒋远周将她放到床上,许情深觉得难受,整个人往下躺,她手放到胸口处,男人看见了问道,“怎么了?” “有点难受,闷,而且痛。” 蒋远周坐向床沿,伸手替她解开病号服的扣子,刚才检查的时候,许情深就把文胸脱了,为了能好受些一直就没穿上。男人手掌伸进去落到她心口上,她忙按住他手腕,“做什么?” “我给你揉揉。” “不用。”许情深握住他的手往外拉。 蒋远周五指干脆张开,然后一把握住,“胸闷会很难受。” “我不难受,已经好多了。” 蒋远周弯着腰,另一侧的手肘支在许情深耳侧,两人离得越来越近,他干脆将脸埋在她颈间,右手换了个姿势伸进衣服里头。 许情深脸色酡红,伸手拉过被子盖住了蒋远周的手。她生怕会有人忽然进来,男人这下更加肆无忌惮了,他唇角含笑问道,“我看你平时吃的也不多,是怎么长成36D的?” 这个问题,许情深还真回答不出来。 蒋远周并未继续太长的时间,手伸出来后,他将被子给她盖好。 许情深比许明川先出院,赵芳华得知儿子的事情,免不了伤心难受,直说最近真是撞了鬼,家里接二连三出事。 蒋远周推着轮椅往前,许情深腿上披了条毯子,她觉得浑身不自在,“我可以自己走。” “恢复的这段时间,不要轻易走动。”到了车前,蒋远周将她抱了上去。 开出医院后不久,许情深看到前面有两辆车停在路边,跟蒋远周的车汇合后,便逐一发动引擎跟上。 “我们不回九龙苍吗?” “先去办点事。” 车子径自开到了万毓宁所住的别墅区,保安检查严格,司机落下车窗,老白低声说了几句,车子就被放进去了。 此时,方晟正站在阳台上眺望远处,视线内陡然出现几辆车,蜿蜒过茂盛的绿化,直逼而来,到了门口,为首的车子率先停稳当,老白是第一个下车的。 方晟目光轻抬,嘴角不由勾笑,看来那件事,蒋远周是不肯善罢甘休。 老白打开后车座的车门,蒋远周挺拔的身躯钻了出去,司机将后备箱的轮椅拿出,蒋远周伸手将许情深抱上轮椅。 方晟视线紧锁住不远处,许情深张望下四周,“这是哪?”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