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的-《嫡嫁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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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苦口婆心并没有打动姬蘅,姬蘅笑了一笑:“我不需要助力,也不需要援军。”

    姜梨:“。…。”

    但她反而觉得正常,因为实在难以想象姬蘅有朋友,和家人温馨的场面。一条毒蛇和一群绵阳住在一起,想想那场面也让人难以置信。

    “你还没有说服我,”姬蘅提醒她:“不杀你的理由。”

    “我找不出理由。”姜梨坦然地看着他:“因为这些理由,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但我有没做完的事,现在还不想死。如果国公爷非要不放我的话,希望能给我一些时间,我的命留在这里,等我该做的事做完了以后,我亲自将这条命送上来,希望国公爷笑纳。”

    姬蘅瞧着她,笑着道:“如果我说不呢?”

    姜梨再一次默然。

    又过了一会儿,她道:“如果真的不行,国公爷就下手吧,其实我也赚了,本来今日国公爷不出现,我就死在这些人手上,或许死的还极不体面。如今能死在国公爷手上,是我的荣幸,何况还有这么多人陪葬,想起来也不亏。这些日子,多谢国公爷照应,如果有下辈子,姜梨再结草衔环相报。”说完这句话,姜梨就真的闭上眼睛,平静的微微仰头,等着姬蘅下手。

    扇子在白玉般的脖颈上移动,仿佛收割生命的利器。她五官分明,干净清秀的像是山里的仙童,嘴巴小小而红润,抿起来的时候有些倔强,而长长的眼睫毛,像是沾了一层浅浅的露水,将落未落,微微颤动,好不可怜。

    姬蘅的扇子游走,渐渐加深,那并不是一柄华丽的折扇,那比刀锋还要凶猛。

    毒蛇缠住猎物,张开獠牙,毒液一滴滴的低下来,白兔瑟缩成一团,可怜的,小心翼翼的,指望还有一线生机。

    它慢慢的靠近,蛇信子冰凉,目光也冰凉,只需要轻轻一咬,这只兔子就再也动弹不得。

    但它突然甩开了尾巴,扭开头,游走了开去。

    姜梨只觉得自己脖颈之上的扇子一轻,一瞬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她抬起头,看见的是姬蘅平淡的侧脸。

    姬蘅道:“被我杀还谢我的人,你是第一个。”

    姜梨道:“是吗?那也是我的荣幸。”

    “你的嘴巴真甜,”姬蘅唇角一翘,“你是惯来如此吗?”

    “不,我只是对着国公爷如此。”姜梨颔首,心中长舒一口气。她终究还是赌赢了,她想,姬蘅到底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但姬蘅也不是个疯子,见人就杀。虽然外人称他喜怒无常,但事实上,有人招惹了姬蘅,姬蘅才会取了对方性命。

    自己一旦表现出完全无害、温顺,对姬蘅没有任何影响,他就懒得对自己下手了。

    “我知道你不如看起来的无害温顺,”姬蘅像是能料到她想的是什么似的,突然开口,“你也无意中破坏了我很多计划,我不喜欢手下留情。但是,”他突然看向姜梨,眼眸通透又深沉:“你拉我入戏了。”

    “这出戏我要看到最后,最精彩的时候,你不能死了。”姬蘅道:“所以你的命,暂时留给你,等你办完事,我再来取。”

    姜梨问:“倘若我办的事,要很久很久以后才会办成呢?”

    “那就等着。”姬蘅道:“我有耐心,你知道。”

    姜梨默然,姬蘅的确很有耐心,早在很久以前,成王还没盛大之前,姬蘅就开始布置。那时候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事,他就这么一步步的把成王扶持到如今谁也不敢小觑的地步,姜家如今的收敛都是因为此人所致。

    他比谁都有耐心,他想做的事,大约没什么不能成。

    但姜梨已经很满意了,这条命暂且还活着也好,有朝一日会被姬蘅收去也好,总归现在不必死了。她要活着,活着将薛怀远从狱中救出来,活着揭开永宁和沈玉容的真面目,活着给薛昭报仇。

    一切的一切,只有活着才能做成。姬蘅能让她今日不至于死在季淑然安排的人中,能给她报仇的这条命,她没有任何理由怨恨姬蘅。

    前路漫漫,留着命,总能走出头。

    “这些人……”姜梨看着地上的这些尸体。

    “不必管。”姬蘅看向她:“或许你希望装起来,送回燕京季淑然眼前?”

    姜梨认真想了想:“不必了。送回去,她知道事情落败,难免还会想其他法子,我实在分身乏力。还不如就让她以为一切得逞,等我回到燕京,她自然大吃一惊,也是一件快事。”

    姬蘅欣然点头:“有道理。”

    “国公爷现在打算如何?”姜梨问:“我得回去了,舅舅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冯裕堂的人一心杀我,我怕舅舅有危险。”

    “叶明煜没事。”姬蘅道:“冯裕堂的人,永宁功夫最好的三个杀手,过来追你,被你算计在沼泽地里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姜梨,才道:“剩下的人不足为据,叶明煜能应付。”

    姜梨听见姬蘅如此说,这才稍稍放心。如果叶明煜因为她而出了什么事,姜梨只怕自责极了。姬蘅不至于在这上头说谎,姜梨还是相信他的。

    “走吧。”姬蘅道,示意她骑马上前。

    姜梨怔了怔,方才她匆忙逃避的时候,脚有扭到,不方便行走,本想忍忍,没想到姬蘅看出来了。但眼下也不是造作的时候,姜梨便也没多想,撑着身子,翻身上了马。

    姬蘅在身侧不紧不慢的走着,姜梨拉着缰绳坐在马背之上,他们二人,竟是从未有过的和谐。

    “国公爷,有件事想问你。”姜梨轻声道:“这条命是借给我的,但倘若还未给你,我便死了呢?”

    “那是不可能的。”姬蘅头也没回,红色衣袍在夜里划过一道艳丽流光,他道:“我的东西,别人不可能拿走。包括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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