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宋倾城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心里却不若手上那么冰凉。 平日里三四十米的一段路,忽然变得有些漫长。 不知为何,宋倾城想起了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的骨灰盒已经被送去郊区的墓园。 她十四岁那年,外公过世。 在二十二岁这一年,外婆也离她而去。 世界这么大,她却像是苟且偷生的蝼蚁,如今再想起来,当时坐在外婆的遗体旁边,她满心满眼的都是迷茫和孤单。 就像是断了绳索的风筝,突然失控,摇曳飘荡在茫茫空中。 直到有个男人出现,重新扯住绳的那一头。 曾经,她被沈挚伤透了心。 那种伤心,无法用眼泪去计量。 是从心底最深处传来的枯萎破碎的声音。 她从那个地方出来,一夜夜的失眠,不仅是对未来的迷惘,还有对过去的恐惧,这些情绪,没有办法向旁人诉说,只能在深夜靠自己去舔舐去克制。 宋倾城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生出这么多感慨,可能是现在的幸福,和过去几年的生活对比太过强烈,唤醒了她自己努力压制的脆弱一面,也可能是有孩子后,整个人都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在郁庭川面前,宋倾城提起慕清雨的次数寥寥无几。 就像他同样不问自己和沈挚的那一段。 以前,宋倾城也有过飞蛾扑火的轰轰烈烈,那是沈挚拽着她跑出酒吧的瞬间,穿过纷乱的人群,五颜六色的灯光在眼底稍纵即逝,心脏怦怦跳着,呼吸越来越重,彼此牢牢相握的手心全是汗。 即便那个时候她尚且年少,却已经明白,这应该就是男男女女所向往的不顾一切的感情。 然而,不顾一切过后,等待她的是无尽的黑暗。 任何的轰轰烈烈都需要付出相应代价。 沈挚和陆韵萱结婚,是她有所预料却又意外的一个代价。 关在那个地方,她多少猜到,自己再出去,和沈挚可能不会有结果。 没猜到的是,那个女人会是陆韵萱。 二十岁以后的她一夜长大。 当她变得市侩、开始算计别人,郁庭川就这样出现在她生命里,那个时候,她一边想着靠近他一边又在试探,因为也看出来,他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包容,她忍不住想知道,却又不敢知道,怕知道后再无机会,所以,只当他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 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听到关于他最多的信息,有钱人,恒远老总,离异,和前妻的婚姻不怎么圆满。 当她真的到他身边,发现很多都和传闻不一样。 他工作很忙,却会尽量抽出时间陪自己,晚上很多饭局能推则推;也没有其她女人围绕在他周围,偶尔她想找蛛丝马迹都没找着,那个时候,自己怀疑他对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出手阔绰,现在想来,可能真是因为自己年纪小,他才会那样一而再再而三宽容自己,而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样。 距离别墅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宋倾城开口:“郁老板,再过14天就是你生日了。” 郁庭川闻言,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把人抱得更稳,然后低头,看着她被雨水扫到的鬓发,微微一笑:“这次打算送什么盆栽?” 宋倾城摇了摇头:“不送盆栽,这次改送别的。” “送什么?” “现在不能告诉你。” 宋倾城莞尔:“现在说出来就不算礼物了。” 话落,收回搭在他衬衫上的右手,把胳臂从盖在身上的西装里伸出来,湿漉漉的手心贴上郁庭川左脸,男人的脸庞削瘦,摸上去没多少肉,她的手指很凉,和他的脸上温度不逞多让,一边说道:“暖和暖和。” 说着话,又用校服的袖口替他擦了擦下巴处的雨水。 “郁老板这么帅,狼狈就不好了。” 她嘴里讲的头头是道。 郁庭川被她讨好的动作弄得啼笑皆非,同时,心里跟着柔软,抱着她背脊的手稍稍抬高,低头之际,下巴碰到她的鼻梁,引得她说:“郁老板,你该刮胡子了。” 郁庭川不觉一笑,在她耳边开腔:“现在知道扎脸了?” 宋倾城重新搂住他脖颈,把自己脸颊贴向他下巴,动情的说:“就算扎脸我也不嫌弃,我就喜欢你这样扎我。” 说着,宋倾城嘴边浮现出笑意。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郁庭川抱着她走上别墅的台阶。 恰在这时,别墅的门开。 巩阿姨刚刚在二楼听到轿车鸣笛声,收拾好过道上的独卫,擦干净手就下楼来开门。 瞧见先生抱着太太回来,巩阿姨愣了一愣,随即赶紧让人进屋。 这晚,郁先生一路把他的小妻子抱回二楼房间。 宋倾城靠在郁先生的怀里,双手挂在他肩头,置身在走廊的光晕里,心中思绪万千,五年前的自己,应该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这样抱着上楼回房。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