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陶夭是欧阳家千金大小姐。 这些事她眼下全部知晓,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复杂情绪。 一方面嫉妒艳羡陶夭,另一方面,她隐隐有一种雀跃的感觉,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回来了,车里坐着呢。”老吴声音很低,提醒她,“宴会上喝了不少酒,这会心情也不好,你留着门,别过去打扰他。” “哦,知道了。”张珍连忙声音轻轻地答应了。 他感觉很不安呐…… 老吴叹口气,进了门回房去休息。 张珍看了一眼程牧的方向,犹豫半晌,没上前,虚掩着门等他。 —— 夜深了。 车窗留了缝隙。 料峭的寒意悄悄溜了进来。 程牧坐在昏暗的光线里,恍惚间,闻到了海棠花的清香。 四周寂静无声,他推开车门,目光循着香气而去,看到一株垂丝海棠在路灯下静静地吐露着芬芳。 恍惚间还是雪夜,空中烟花升腾。 那人站在暗处,他一回头,瞧见她微微茫然呆愣的神色。 实在没见过那么蠢的人,他让她捂住耳朵,她一慌张,捂着一生那丫头的耳朵一直往后退。 “一生自己没长手吗?你可真够笨的。”程牧依稀间听到他自己的声音,透露出那么愉悦的情绪。 他拉开了虚掩的屋门,往家里走。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客厅里空无一人的沙发。 是她骂他混蛋那一晚,她坐在沙发上,微微抿着唇,一脸认真地问他:“程牧,我们能谈谈吗?” “三年,行吗?”她声音那么低柔,他心情不悦,没有发火。 程牧停了步子,目光又微微移到一侧。 是他喂她喝药那一次。 一碗药下去,她软语嗔怪:“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心里有些酸涩难忍的情绪慢慢发酵。 程牧看着看着,眼前又出现她微笑礼貌的脸,她仰着头问他:“我去哪个房间等你?” “程先生?”边上一道女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程牧的目光定在张珍脸上,开口吩咐:“拿了钥匙,把主卧打开。” 张珍:“……是。” 程先生声音哑得吓人。 她顿时不敢说话,快步上楼,开了三楼主卧门。 程牧随后上去。 他进了房间也没开灯,目光扫过各处,只觉得四下都是那人残留的气息和痕迹。 她在地毯上跪坐过,在落地窗前静立过,在门口被他亲吻过,光脚去过衣帽间换衣服…… 她在浴室里红过脸,也在这张床上哭过好些次。 那丫头啊,别人对她一丁点疼宠爱护,她便会流露出那种茫然甚至不知所措的神色,让他每每看见,全无脾气。 她今天才过了十九岁生日,她已经为他怀了一个孩子。 心口有些饱涨的情绪,让人窒息。 那一晚,尤可人说:“她还小呢,万一出事,对她身体伤害很大。” 他是有些恼怒的。 出事怎么了,他养不起孩子还是要不起她? 念及她身体不适,到底心疼,专程开车去接,一进门,却听到了苏瑾年絮絮叨叨那些话,以及她颤动的单薄的肩头。 他将她拖拽起来,大力地掐着她的胳膊,抬手推了她一次,最后,拎着她衣领,甩手将她扔进沙发里。 他们俩那个孩子,那时候,正在从她身体里慢慢流逝。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 怎么会知道? 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祝你以后幸福。” “没什么事,就是想把戒指还给你。” “已经过去了。” “你说你烦了。” “不想。” 晚上那短暂的见面,这几日那短短几句话又一次浮现在脑海里,程牧抬手想从身上摸出烟盒。 手指抖了好几次,没成功。 他做了什么? 要不是因为欧阳家那几个,她那一晚会如何? 要不是因为她的身世突然揭晓,要是她还是先前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那一晚过去,她还在吗? 程牧有些无法去想象。 心疼得要死。 想眼下就在她身边,想打个电话听听她声音,想问问她这两天有没有害怕,到头来,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竟然还能主动伸手去搂他,红着脸答应晚上打电话。 傻子吗? 而立之年,他竟然有了这么一个她。 胸腔里死寂已久的一颗心,在有了她之后,慢慢地活了过来,越来越多次的跃动,直到这一刻,激烈地告诉他它的存在。 程牧在昏暗的光线里低低地喘了一声,不那么难以呼吸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