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纳维尔的麻烦-《超凡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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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的王都大教堂中,纳维尔王城的克格斯顿大教堂是最矮的一座,也是最贵的一座。它通体用名贵的白釉岩堆砌而成,高高耸立的钟塔则采用更加稀有的黄釉岩。黄昏降临,暮霭笼罩纳维尔王城的天空,落日的余光下,克格斯顿大教堂氤氲生辉,美轮美奂,7吨重的紫金大钟左右荡起,悠扬的钟声响彻克格斯顿全城,人们驻足抬头,立刻会被钟塔顶部的那道紫金光芒迷得挪不开眼睛。
克格斯顿大教堂的风格一如纳维尔贵族的品味——奢华,奢华,还是奢华。
纳维尔山林密布,沟壑纵横,盛产各类矿石、木材、兽皮和珍稀的香料、草药,但要说纳维尔领主个个富得流油,那肯定是谣言。事实上,纳维尔的小领主普遍比较拮据。不过,当整个王国的骑士贵族都集中在克格斯顿城的时候,财富攀比蔚然成风,自然造就了人类国度中最豪奢的王城。
菲尔德拉.雷克斯站在富丽堂皇的教堂会客室内,寸许长的金发根根竖立着,显得精神饱满,心情愉悦。他笑声爽朗,极富感染力。
“冕下,佃户制和互助会真是绝妙的设计,凭这份功绩,您必将在教会和诸王国的历史上留下足迹。我看,哪怕是阿尔雅贵女也要叹服于您的智慧。”
克莱门特身穿白袍,坐在椅子上,目光温润地看着纳维尔的国王,颌首道:“你说的没错,开创佃户制的那个人,他的智慧和眼光绝不输给阿尔雅牧师。但那不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
雷克斯的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笑容,“佃户制是蔷薇女王的情人开创的,你只是根据佃户制设立了新的传教制度。弗里德斯和塔莫尔想拿佃户制和互助会做文章,得先问问蔷薇女王答不答应。”
克莱门特声称兰德尔子爵设立了佃户制和互助会,雷克斯国王是不相信的。
佃户制和互助会设计巧妙,严密完整,同时包涵政务和教务两个方面,与封臣制完美衔接。纳维尔王室学者经过仔细研究,一致认为这套全新的体制构建在新农牧的基础上,是封臣制的延伸和变化,对大开拓时代有着无可比拟的指导意义。它的历史地位肯定要凌驾于封臣制。
白银时代的末期,贵女阿尔雅所属的城邦被兽人攻破。年幼的阿尔雅与家族成员失去联系,孤身一人跟随难民潮南迁,一路颠沛流离,饱尝人间疾苦,29岁的时候正式成为贵族牧师。北方的战火平息后,贵族牧师失去实权,被教廷悉数调入艾尔王国,专门从事牧师和圣武士的培养工作。42岁的阿尔雅在象牙圣堡博览群书,研究历史和教义,潜修22年才提出了封臣制。
彼时,阿尔雅贵女64岁。
兰德尔子爵才多大?24岁的年轻子爵,当了6年的领主就能超越银白高塔的开创者,青铜时代的奠基人?他甚至没有接受过银白高塔的学者教育。
或许,兰德尔子爵无意中发现了深耕细作的优点,开创新农牧和水利工程,但发明农牧水利技术和建设政治体制完全是两回事。而且,领主不通教务,只有驻守牧师替领主操心,还没有那个领主会千方百计地替牧师救赎流民。
十一税难道是白交的?
治政和传教分属不同领域,兰德尔子爵就算有这个闲情逸致,也不具备设计互助会的能力。
兰德尔领的互助会和互助券可能只是贵族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它们在教会内部已经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纳维尔王国向来亲近教宗一脉的牧师,雷克斯和克莱门特私交甚笃,他能够理解互助会制度对于教会的重要性。
穷人对光辉之主的信仰比富人虔诚,老人比年青人虔诚,病患比健康者虔诚,流民比领民虔诚,领民比封臣虔诚。流民群体既穷又弱,一直是教会救济的主要对象,但他们并非信仰之力主要提供者。
收集信仰之力的教堂法阵位置固定,而流民群体东奔西跑,居无定所,他们祈祷产生的信仰之力多数都白费了。就好像纳维尔计划从苏斯王国和撒桑帝国吸纳百万流民,组织40万青壮修建大型水利工程。雇工们在荒山野地采石修路,挖土建渠,扎营休整,周围没有教堂,只能自发祈祷。尽管克莱门特调集了一些牧师跟随雇工队伍,组织信徒祈祷,用白水晶收集圣力,但这项工作同时受到牧师人手和白水晶数量的限制。相比雇工自发祈祷浪费掉的信仰之力,白水晶的作用只能说是聊胜于无。而相比整个人类国度的流民群体,纳维尔的40万雇工只是冰山一角。
对于教会而言,虔诚的信徒当然越多越好,但稳定的信徒群体更加重要,这就是驻守牧师偏向在册子民的根本原因。
教会一直鼓励流民定居,并呼吁领主尽量接纳流民。现实矛盾在于,流民聚到那,当地的粮食价格就会逐步上扬,教堂的救济成本成倍增长,在册子民怨声载道,双方的冲突越演越烈,高粮价往往导致流民群体率先撤离,驻守神父也无可奈何。
基于新农牧体系演变而来的佃户制能够从根本上解决了流民定居的问题,但领主对此并不热心,他们更愿意把新开发的土地分给在册子民。另外,佃户群体带来的救济压力也让教会感到吃不消。
兰德尔领的互助会和互助券又完美解决了救济佃户的问题。
神职者不得以任何形式,从事世俗经营活动。教会收取的十一税要供养圣殿军、光辉骑士团和教廷枢机院,以及各地的传教牧师,真正能够用于救济信徒的部分十分有限。驻守神父一方面请求领主、贵族和富裕的信徒捐粮捐钱,另一方面教导流民信徒自我救赎,以减轻教堂的救济压力。
互助会通过面向各阶层发行互助券,筹集资金,雇佣护工,救助佃户家庭的残障老弱,并向家属收取部分钱物,维持佃户群体稳定有序的发展。教会和领主一个铜板都不花,就完成了对佃户的救济。最关键的是,教堂能够组织信仰最虔诚的老弱残障群体,每天祈祷,时时刻刻都在收集圣力。
这不正是传教牧师追求的理想救赎制度吗?
巧妙、精彩这样的形容词在佃户制和互助制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应当用“伟大”作它的前缀!除了克莱门特,谁有这个能力,谁有这个立场开创如此伟大的传教体制?
问题是,克莱门特抛出互助制度的时机不对。
面对如此丰功伟绩,不要说弗里德斯、塔莫尔和克莱门特这三大牧首,就连大大小小的修道院长老也要站出来分一杯羹,通过长时间的讨论、批评、建议、指责,修订,再修订,绕个大圈子也要把自己的名字签在互助教规的文书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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