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佛曰:不可说-《仙酿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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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记忆,在他的心中留下的是痛苦的深刻,在拜桑红衣为师的那一日,在得到了从前完全不敢想象的安稳生活的那一日,他就想要将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彻底的忘掉。

    但是忘不掉。

    几次午夜梦回还是会惊醒,他始终睡不安稳,总觉得会有敌人会突然冒出来,或义正言辞的要取他性命,或是要抽他的魂魄炼他的心,那狰狞的妖怪扭曲的面容常常将他吓得清醒过来,然后哪怕意识到了现在已经身在了安全的地方,却依旧再也无法入睡。

    这种情况,直持续了两三年才得到缓解。

    那段时间,他的笑容越来越少,也不愿意与人接触,心中其实也渴望得到朋友,但过去的经历让他不敢轻信任何人,哪怕是桑红衣,他都带着淡淡的疏离防备。

    他明明被那双伸向他眼前的手给温暖了心灵,却在两三年的时间内也没有找到和师父真正好好相处的方法。

    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明明越人一族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被屠杀满门被万里迢迢追杀,但被追杀得多了,习惯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活着是一种错误。

    那段经历就像是一条挥之不去的枷锁,哪怕他变的强大了,有能力保护自己了,却依旧对于没有让父亲享受到安稳的日子而感到愧疚。

    所以他总是不放心师父,不是他对师父有多么的不自信或是依赖,只是因为,潜意识之中,他很害怕,这个生命中唯一剩下的重要的人会想父亲一样离他而去,到了他再也无法保护她的地方。

    他已经不是那个很弱很弱每每被追的狼狈不堪的越人歌了,却依然还是越人一族的越人歌。

    所谓宿命,是他最为捉摸不透也深恨的一个词,因为,他直到现在也不明白,越人一族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沦落到一个满门被灭的宿命。

    他甚至曾经恨过自己为什么要姓越人?为什么要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别的孩子都可以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却像个泥猴子一样东钻西躲,只是为了不被敌人抓到?为什么别的男人可以和喜欢的女孩子看星星看月亮畅想着未来美好的生活,他却连想都不敢想会有任何未来?

    有时候,他会看着身边睡着的父亲,心中突然点燃了无边的暴戾,甚至有过先要将父亲杀死再自杀的念头来逃避这暗无天日的生活,可最后看着父亲愧疚的目光,一次次舍身的救他,他却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越人歌仔细的回想着当年与父亲的相见还有每一次的逃亡,无数次的拜师被拒,无数次的险死还生,却始终没有在记忆中寻找到父亲和他提过任何有关于越人一族宿命的印象。

    越人一族的宿命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身为越人一族最后一个人的他却不知道自己族人该有的宿命?

    越人歌陷入了沉思之中,桑红衣却不想打扰他。

    这条蠢龙所说的问题,换作任何一个当事者,可能都会有一样的反应。

    灭族之仇,看起来离他很久远,但实则却又近在眼前。

    不是装作洒脱就可以将事情当做全然没有发生过,有些坎儿,必须要他自己去走过,有些决定,需要由他的心给出答案。

    但是,桑红衣却不由自主地位开始猜测,难道这个面具杀人魔与越人一族有什么关系吗?

    是他与越人一族有旧?亦或是有仇?

    面具来自灵魂荒冢。

    灵魂荒冢原本是三十三阶梯魂族居住地的一部分。

    越人一族的祖先原是被魂族放弃的人。

    锁龙链也是来自于三十三阶梯,且与龙族有关。

    魂族被灭族,之后越人一族也遭强敌灭族,甚至连累到了下界的越人一族分支的族人。

    戴着面具,身负锁龙链的杀人魔通过蠢龙之手将越人一族的传家玉佩送回了越人歌的手上。

    杀人魔杀害羽孔雀一族的族人,又有风声引导羽孔雀一族的老祖们怀疑一切是风龙一族的人做的。

    买通蠢龙来杀越人歌,引着越人歌大闹风龙一族,甚至连她也不得不被卷入其中。

    万物之书所谓的‘因果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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