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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脖子以下都浸在冰冷的江水里，江汐起伏，从四面八方挤压他，他仰起头，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这是嫉妒么？

    不，这不是嫉妒，他是一个男人，他的性情宽容淡然，他不会因为女人夜会宿敌说两句话就嫉妒，就暴跳如雷，就想去质问她，他只是……时间仿佛停住了，脚步也卡住了，不管他多想向前迈一步，这一步始终迈不出去，就像有一堵高高的墙阻住了他，他想跨过去，却跨不过去，其中的艰难让他不得不怀疑，他真的想跨过去么？

    “殿下？”付礼见他一直盯着镜子似乎怔住了，脸色变得很难看，不安起来，轻声唤了句。

    沈润回过神，他的脸色依旧难看，说话时的神情却和往常没有两样：

    “备水，我要沐浴。”

    付礼：“……”水已经备下了。

    ……

    晨光熹微。

    沈润翻了个身。

    他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的恼人恶梦。

    半睡半醒时心情烦躁，他蹙起了眉，这时候却感觉有冰凉的指尖点在他的眉头上。他的眉皱得更紧，缓缓睁开眼睛时，晨光的脸放大在他眼前。她皙白甜软，活泼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困惑，是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大清早看到这样的脸很能给人的心以慰藉，可今天的沈润感觉不到慰藉，他怔了一下，在眨了眨眼睛确认这不是幻觉之后，他的心情无法言说的恶劣起来，比恶梦初醒时还要恶劣。

    晨光趴在床沿，双手托腮，像一朵明媚的小花，她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比雨后的清晨还要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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