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七章 重阳-《荣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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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半年来,沈润在公开场合一直做着这样的事,从最开始的尴尬狼狈,到现在已经尴尬狼狈到麻木了。

    依旧会有人对他侧目,好像在说他一个亡国之君到底是以什么身份代替新的君主在主持新君与前朝旧臣组成的宫廷宴会。他们大概都在想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不难堪么,难道不会觉得自尊破碎羞耻得想要自裁吗?

    即使沈润现在已经麻木了,可在面对这样的目光时,他还是觉得不自在,面无表情只是他在强撑着,他不想让自己的弱气暴露出来。

    他不是个脸皮薄的人,但绝对算不上厚,羞耻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晨光坐在高高的凤案上,一边品尝美食,一边看着沈润坐在距离她下了一个玉阶的地方,沉默地啜着酒水。她曾经在容王府和他生活过两年,两年时间他几乎是不饮酒的。

    底下凤冥出身的朝臣很高兴,大吃大喝,龙熙出身的朝臣却很拘束,完全放不开,吃宴席的时候表情闷闷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晨光扬了一下眉。

    因为薛家还在闭门反省中,沈卿懿也不便来。

    晨光便觉得宴会没什么趣,她又不怎么喜欢看歌舞,等她自己吃够了,重阳节宴就散席了。

    沈润没喝太多,只是微醺,两人在清和宫门口说了几句话,都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

    沈润是酒有点上头,再加上最近几日批阅的奏章实在是有点多。晨光自从改变了朝堂的格局,宫中集权外加职责细化,朝务比沈润在位时还要繁重,她自己又不多出力,全部压给了他,有时候沈润觉得他就是她精心策划绑来替她承担一切苦活累活的的工具,还没有薪酬拿。

    晨光和他说了几句话,问了几件不痛不痒的政务,就回凤凰宫睡觉去了。

    沈润目送她离开,回到嘉德殿,沐浴后,又坐回到书房里。

    他盯着在一场宴会之后又摞成一座山的奏章,过了一会儿,提起朱笔翻阅起来。

    他想,晨光一直骂龙熙人废话太多是有道理的,这些人的废话确实多,他在考虑应该取消奏章开头请安加奉承这种格式,他都看到第三页了也没有看见上奏要说的主题。不是所有的传统都是好的,奏章一对比,他也愿意批阅凤冥人上奏的那些言简意赅的奏章,龙熙人呈上来的这些太费眼了。

    沈润揉了揉太阳穴,他有点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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