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心意-《从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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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同李真人师徒在研究什么,宁钰比这两个守门的弟子知道的还要详细一些。

    如果不是因为前几天他又一次发病,这几天才刚刚能起身,本来他也应该跟随在师父身边帮忙的。

    可是他的身子偏不争气,师父怕他劳神费心身子受不了,才嘱咐他这些天都闭门静养。

    从小到大,宁钰不知有多少次在病发的时候痛不欲生一心求死,都是师父把他拉了回来。在因为病痛无法入眠的漫漫长夜里,他也曾经无数次痛恨天道不公,他自认天赋不比山上任何一个同门差,为什么偏把他困在这样一个病躯里,令他向前的道路艰难无比,让他的抱负只能成为空想。若不是因为这一身病,他就可以象其他人一样,遨游三山五岳,走遍天南地北,探究天道,求索长生。可是他却被这一身病死死困住,就象被折了翅膀的鸟,飞翔只能成为空想。

    “师兄,要是事情要紧的话……我进去给你通报一声?”

    那个弟子也不想得罪宁钰,见他默立无言,心里有些发慌。

    师父最钟爱的弟子就是眼前的宁师兄了。虽然因为他身体病弱,半山堂将来恐怕不能由他来执掌,可是平素对他的偏爱人人有目共睹。

    虽然师父说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但是如果是宁师兄的事,想来师父看在他面子上也不会怪罪的。

    宁钰摇了摇头:“不用了。既然师父有正事,那我晚间再来也是一样。”

    那个弟子也松了口气。

    既然宁师兄自己不坚持,他当然更乐得省事。

    “那师兄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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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冬揣着一兜野果回去,有些心不在焉,进了屋才发现有个野果熟过头皮破了,紫色的汁水都染在他衣裳上头了。

    晓冬只好把衣裳脱下来,端了水来搓洗。

    这是大师兄给他的衣裳呢,刚才应该小心一些,这种颜色染上去怕洗不掉。搓重了怕伤了衣裳,搓得轻了又根本洗不掉那染上的颜色。紫色浸了水之后,莫名的变成了青,青色又渐渐变成了淡墨,也比先前要变淡了许多,但就是洗不干净。

    晓冬把衣裳拧了水,挂在廊檐下。外面的雨滴滴答答,廊下的衣裳也在往下滴水,滴啊滴啊,似乎总也滴不完一样。

    现在连晓冬也觉得这雨下的有点不同寻常了。

    去年这时候他才到回流山,且因为丧亲之痛过得浑浑噩噩,对事外的事情不太关心,至于下过几回雨这种事情根本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来那段时日简直是一片空白,全不记得那时候天天做了什么。

    这么虚度光阴,现在晓冬想起来很觉得脸红。

    不过,那会儿应该没有连着下过这么多天的雨。

    他到天机山这些天,对这个宗门上下的作派也有所了解。为着这连绵不绝的阴雨,山上差不多人人都觉得蹊跷,刚才晓冬回来的时候,还看见半山堂外头的石桥边有个人在那里转来转去,手捧罗盘,口中念念有辞,似乎是在琢磨八卦方位,身上都被雨淋得透湿了也无暇顾及。晓冬从他身边过,他也毫无所觉,理都没理。

    不过他这个不理,和刚才那个乔师兄的不理,不是一回事。

    一个是全身心投入了某件事完全忽略了外物,一个是傲慢不屑,这其中的分别晓冬明白。

    但愿师父能早点儿找到补全修正阵法的办法,他们就能早日回自己的地方去了。在别人的地方,连睡觉都不能踏实。晓冬这些天总是醒的格外早,不到四更天就会醒,然后再也睡不踏实。

    门没有闩,只是虚掩着,被人从外面一推就敞开了。

    晓冬听见门响,有些意外,也带着防备的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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