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节 张崇-《大宋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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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桓问道:“何人愿赴金营讲和?”他目视一群主和的大臣,希望他们毛遂自荐。何栗当即咳嗽起来,王孝迪开始头晕。

    赵桓道:“何栗出使粘罕营,王孝迪出使斡里不营,不得拖延,即行出。”这两人讲赵家祖宗的败绩打赵桓的脸,赵桓乘机报复一下。

    不管怎样,对金讲和的大计总算定下来了。

    呼延庚不管朝廷是否要讲和,只在玉津园大营操练军汉。

    靖康元年十二月二日枢密院奏报:“金粘罕兵自河东入,斡离不兵自河北入,两路同日至京城下寨,共约三十万众,其间多掠西河之民充数,於其间复虏近城之民壮运石伐木造攻城之具,执役者甚众。斡离不屯於刘家寺,粘罕屯於青城。皆分置小寨围闭周密不以数计,旗帜人物公然往来於郊野间。”

    自朝廷决意讲和,而且“不可衅自我开”以来,汴梁城墙上树立起几杆宣抚司下来的黄帛大旗,旗上写有“安顿民心,有征无战,严禁动武,擅自启衅”十六个大字,向金军表示我军决不动手的诚意。

    金兵可以肆意的到宋军挖掘的工事前探查,南面的王禀和呼延庚非常果断,会驱赶,杀伤这些金兵,而东面的解潜和北面的折彦质就拘束了许多,只敢射些无簇箭。西面的刘延庆所部最差,本来守备工事动工就晚,还未修成,金兵一来不断干扰,工程干脆停下了。

    守城的的士兵已经逐渐恢复了士气,相对旺盛的作战意志,保持着对于战场上一切事物的新鲜感,金兵到阵地前面来探查  便有兵士请战。但宣抚司仍然严申禁令。现在这禁令从张叔夜处出得不是那么通畅,是由李回通过殿帅府出的。有军汉问:“若是金兵向我等放箭,该当如何?”

    “不知道,挺着死。”

    在绕城绵亘几十里的环形线上,每天都有十多个有时多至二、三十个宋方的士兵,被金兵冷箭射中而遭到死伤。每次生了新的伤亡事故,就要在士兵中间引起极大的騷扰。

    假使殿帅府没有下过这道荒谬的命令,假使士兵们的手足是自由的,可以随心所欲地去杀敌,可以抽出箭矢来射击,他们仍然也会生许多意外的伤亡事故,在一场战争中,在广阔的战场上,既然双方都以杀伤敌方人马为目的,要幸免这种意外事故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可是人们早已习惯这个,并不认为它是意外,这种伤亡应该由敌方和自己本人来负责。

    现在殿帅府下了这道命令,士兵们的心理就完全不同,他们把一切过错都归咎于这个瘟殿帅,也就是王宗濋。他们认为死亡的袍泽们都是这道命令的牺牲品,本来不应当这样含冤枉死的。他们还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也会成为这道命令的牺牲品。英勇地战死是光荣的,不明不白地被敌人和自己的长官合谋害死,死了也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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