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刀头映血尽峥嵘-《夜有风雨雾锁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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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慕云一言不发,映闪着溜溜冷酷的光彩,长剑枞横如飞,宛若极西的流星闪掠於天地,上穷碧落下黄泉,割破空气,带起连串尖厉的“削”“削”之声,而就在这些可怖的呼啸声里,狼身翻滚,血雨蓬溅,惨嗥厉号起落不息

    夜慕云没有说话,一个劲的舞剑如虹,猛斩狼劈,狼血溅得他全身尽赤,几乎成了个血人。

    身形有些浮幌,夜小五连砸五狼,张着嘴已直喘:“二少,还有多少?”

    他早已晕头转向,只是不住问夜慕云狼群数量。哪知道冷不防裤脚“嘶”的一声被一头凶狼的森森利齿啃去一块,他怪叫一声,飞脚将这头青狠踢开,撇着嘴道:“惨了”夜小五刚一松劲,一头灰褐色的巨狼又风一样扑了上来,夜小五暴喝如雷,左肘猝横,抹着这头巨狼的喉咙过去,一蓬热呼呼的狼血喷了他一头一脸,庞大的狼身斜着摔出,夜小五也刹时将一张脸染成了朱红。

    两个人沉默着以手中兵刃与蜂涌不绝的狼群做着生死之斗狼群的馋馋利齿有如一排排细小却尖锐的匕首,狼眸中碧光闪射,阴森狠厉,而凶恶得慑人心魄的吼叫嗥号之声宛如鬼魂的啸哭,如此惨怖又嘈杂的钻进人们的耳膜,像一只魔手,一把乱丝,拂不掉,挥不去,乱心迷神!

    累累的狼尸,枞横的肠脏,雪白的大地上印着殷红的血迹,争斗仍然继续着,这场争斗却必将有一个结果,必将有一个了断看情形,这场之战,兽的方面已占了绝大的优势!

    夜小五又是怪叫一声,右小腿上血花冒现,他的五节九菱鞭暴落,一条青狼“呜”的一声被砸碎了头颅,夜小五咬着牙抽空把腰里皮囊揭开盖子,洒了一些烈酒在腿上大骂:“我掀你老祖的坟,你这该杀千刀的畜生,你他娘也不问问行市就在老子腿上开饭可惜了我的好酒!”

    忽然,一个意念似闪电般掠过夜慕云的脑际,他的长剑“削”的长掠而起,一下子便砍翻了五头灰狼,他口中急呼道:“小五,你那里里还有多少酒?”

    夜小五身形急转,出手如飞,答道:“上好烈性老白干,还有整整十斤,是老爷让买来配药酒的”夜慕云猛一伏身,长剑又已透过三个青狼的肚腹,他短促的道:“给我!”

    夜小五微微一怔,却在足尖倒旋之下,顺手将皮囊抛了过去,夜慕云一手接住,大声道:“挺着点,我即刻便来!”

    不待他回答,夜慕云已腾身跃向旁边不远几架堆满了干柴的板车之上,身未落,长剑的金芒暴闪如虹,在尖锐的“削”“削”之声里,十几只据地欲扑的灰狼全然飞头,黑忽忽的狼头方才四射而起,夜慕云已用牙齿将酒囊的栗木塞子咬开,左手一挥,醇烈老白干已带着一股浓重的酒香突突喷洒出去,他迅速将酒喷洒在那片紫芦之上,身躯同时半伏,酒葫芦脱手砸翻了一头凶狼,双手握刀暴斩,如匹练似的猝然回绕旋舞,却见扑上去的狼群号叫着滚倒窜逃,夜慕云拿起火摺子,迎风晃了几次这才燃着,猛地将冒着火苗的火摺子丢到了浸染着烈酒的柴火中里。

    只见火摺子甫始落下,“呼”的一片青绿色火光己卷了起来,夜慕云立刻连连踢向那些燃着的高高柴垛,时值北风正强,火就着风势,只在眨眼之间己吞噬了周遭十丈内,青绿色的火光也顿时变成了红通通的熊熊大火,哗啦劈啪之声杂乱的响起,呼啸的大火里散播着浓浓的酒味,酒味中夹着焦臭,这一片狼群连同着柴禾燃起来了,就着风,藉着烈酒不用太久,这火势即将燎原!

    随着熊熊的火光,狼群的嗥号刹时成为惊恐与厉嘶,火舌舐卷如洪涛蔓延,街上的狼群四散奔突,挤压倾轧的亡命往来路奔回,而烈火席卷似奔马,空气中洋溢着炙肉的刺鼻焦臭,焦臭里,有惊心破胆的惨号悲嗥,狼群,已经开始溃退了。

    夜小五大笑,连忙躲过那些巨大的烈火车轮,鞭子齐飞之下大叫道:“畜生,你们也有今天!”

    奔突溃散的狼群来得快,退得更快,像一阵带着血腥的狂风,似二片冒着血泡的落潮,在呼轰大火的燃烧下瞬息间己失去了踪影,而车辆已经堵在了不远的街口,烈焰腾空,烟雾迷漫,带着辛辣呛人的气息往四周飘移,空气是如此炙热,炙热得有些窒息。这时候,一声凄厉异常的嘶吼又骤然响了起来。

    夜慕云与夜小五急忙转首瞧去,在几步之外,两个凶徒倒地之处已经被火烧的哔啵作响,火光中有一头硕大的灰白色毛皮老狼正四爪据地,仰首向天,身边已经把白色狼王尸体拖在了一起,昏黄双目竟闪流着森亮的碧绿色光芒,龇牙现出锐剑似的利齿,形容威猛而凶悍,但是,却在威猛与凶悍中流露出无比的悲壮与苍凉,它没有垂死一搏也没有转身逃跑,只是静静伫立原地而任那些烈焰向自己猛烈烧来!

    夜慕云大声道:“那是老狼王!”

    夜小五抹去一把汗,叫道:“他主子死了,这老畜生是要要与它战死的狼子狼孙一起殉葬,火葬!”

    他们说着话,身边却传来一阵高亢却凄厉得无以复加的嗥号声,这声音颤抖在空气里的周遭播散,就彷佛一只痉挛的手在抓着人们的心脏,令人有一种又是抽搐,又是恐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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