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话-《光鲜宅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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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喜欢说,你还能追陆清漪一整年呢。你不喜欢说,你那会就一次不说?我就不信你这么多年一句没说过。”

    易臻绷着脸,像在压抑自己的嗓音波动:“二十岁的我,和三十岁的我,能一样么。”

    “当然不一样,你那时是愣头青,喜欢一个女生全心全意要死要活,我呢,”夏琋感觉有什么灼热的东西从左眼冒出去,沿着脸颊一路下滑:“你把我当什么?就是还算好看好玩的东西吧,就是一罐子生活调味料吧,我今天一直在想,多深重的感情才能谈上近十年都舍不得分开啊,你爱她都爱到死了吧,你爱我爱到死了吗,你连一句喜欢我都吝啬说!”

    夏琋急促地喘着气,压着快挤出喉咙的哭腔。

    她的脸在升温,红得吓人。

    易臻闭了闭眼,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无止无休:“我不止一次说过,我已经和她分手了。”

    茶几上,易臻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堵住了夏琋再要脱口而出的话头。

    她用力吸吸鼻子,视线勾过去看,竟然是那个眼熟的陌生号码,昨晚她刚和它们见过面。

    紧接着,她一动没动,双眼通红地望向易臻,看他到底接不接。

    易臻抄起手机,直接摁断了。

    夏琋扁扁嘴,想哭的欲望像海水,扑面而过来。

    手机再一次震了,很是焦急,只是,这一次是固话,上面字眼是,星恒福利院。

    易臻眉心微蹙,当即接了起来:“喂。”

    夏琋静悄悄注视他,听他讲。

    “怎么了,好,我知道,找医护了么,嗯,你先看着她,我马上过去。”

    说完就按了电话。

    夏琋眼睛鲜亮:“谁?”

    “陆清漪。”他直接答给她这三个字,袒露无遗。

    “为什么用福利院电话打给你?”夏琋追问。

    易臻回:“我抚养的小孩出事了。”

    夏琋讶然,直愣愣盯着他。

    但很快,这么长时间下来,那些她不能理解的、一直是问号的事件和线索,在这一刻全都串联了起来,并一起浮出水面……

    “是上次漫展我看到那个女孩吗?”

    “是她。”

    “你还抚养了小孩?为什么?你弱精,不能生小孩?”夏琋才刚转白的脸,又开始发热。

    “不是,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陆清漪打电话给你,”嗓子里像卡着一股气,夏琋感觉自己身体发颤,她目不转睛看易臻:“是你和她一起养的吗?你们还一起抚养了一个女儿?”

    易臻沉默少顷:“是。”

    夏琋再次惊觉,原来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的长情过往,他的真实身份,他刻意埋藏在深处的,有关他的所有一切。

    她目不转睛看着易臻,像在看一张白纸,没有一笔一划,因为他从不曾主动向她展示他的一切,而她每天巴不得把颜料全部倒满身体,全无保留地、倾其所有地,像个七彩小丑一般在他面前手舞足蹈。

    她再费尽心思也触手不及的那些,陆清漪悉数知晓。

    俞悦问她,不讽刺吗?

    太讽刺了,真的太讽刺了。

    察觉到女人陡然生出的心灰意冷,易臻向她走回来,神情松软了些:“你去吗,我带你去,见见那孩子。”

    像躲避什么可怕的生人一样,夏琋下意识后移两下,避开他朝她伸出的手,旋即拒绝:“我不去。”

    易臻臂膀顿在半空,片刻才放下:“那我过去了,你在家冷静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就往门边走。

    他在换鞋,取下了旁边衣架的公文包,眼见着要开门出去。

    “易臻!”夏琋尖利地叫住他,她脸涨得通红,几要出血,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声嘶力竭。

    易臻驻足,转头看过去。

    夏琋眼底水淋淋的,她拧紧眉毛,守着最后的尊严堤坝,生怕自己的面部会时刻垮塌。

    她深深地,无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咬牙启齿,把她自己当砝码,全数赌上,殊死一搏:

    “你出了这个门,我们就分手。”

    **

    话就这么落了下去,易臻没有再动,他远远看着夏琋,眼底一片冷冽:“不要闹,好吗,我现在很急。”

    “我没闹,”夏琋持续不断地深呼吸,这样可以缓解一些胸口的锉涩。

    好像有刀在她皮上剐:“我没有闹,就是不想你去见那个女人,还有和她有关的一切东西。”

    “我去见我的小孩。”

    “也是她的。”

    “我说带你一起去,你不答应。”

    “看什么,”她故意笑了,拼命抑制的缘故,她声线在颠簸:“做灯泡啊,像个笑话一样,看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啊。”

    “你还要无理取闹多久,”易臻的喉结动了下,忍无可忍,恼火地对她冲出声:“够了吗?有完没完?!”

    “你出去,就完了。”夏琋磕紧上下门牙,一刻不放地死盯着他:“我马上走,以后不会再烦你。”

    少许沉寂。

    “好,记得关门。”

    易臻凛着脸,点点头,随即拉门而出。

    嘭!

    他轰然摔门的巨响,像狠踹在夏琋身上的最后一脚。

    她当场痛哭出声,不由俯下了上身,心脏在绞痛,像被人强塞进碎纸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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