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话-《光鲜宅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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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陆清漪的回答跳出了夏琋计划之外,让一切都变得戏剧性起来。

    可她成竹在胸的口吻,又隐隐惹人遐想与猜忌。

    夏琋搁下了银叉,歪脑袋,有些困惑:“陆小姐——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就因为你年龄比我长我就应该什么都轻易听你的?我有脑袋,我也会思考,不是随便听了一句挑拨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女生,换厉害点的招式行吗?”

    “我知道,你当然会思考,”陆清漪嫣然一笑:“你可能弄错了,这不是招式,也不是挑拨,只是在陈述事实。”

    “好啊,那你倒是给我个事实,我听听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变成了千夫所指的小三。”夏琋一手搭腮,一手拈了颗圣女果放进嘴里慢慢嚼,好整以暇候着。

    相较于夏琋的吊儿郎当,陆清漪的坐姿一直端庄娴雅,她不紧不慢开口:“我和易臻大二就认识了,他追了我一段时间,大三下正式确立关系。研究生毕业后,我们去了不同的国家读博,他在德国,我在美帝,他从汉诺威兽医学院拿到学位后就回国教书了,而我继续留在美国念博士后,这中间我们分开了长达五年之久,一年半载见不上一面,联系也少之又少,”

    她停了停:“今年四月底,我情绪有些崩溃,曾试探性征询过易臻,我们异国恋这么久,自己都有些动摇,不知今后作何打算,想分手了。后来,易臻并未给我答复,所以我认为,他单方面实际上并没有,也不想和我分开。”

    讲至此处,陆清漪笑得愈发无力:“今天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有些惊讶。你可能会好奇为什么我能猜出昨天和我发短信的是你,因为我们过去在宁市念书时,曾吃遍这里的美食小吃,”

    她望向夏琋:“玉陵一品一向是我和他最讨厌的那类餐厅,虚有其表,华而不实。易臻这个人,好恶分明,他一定不会同意,可他昨天却答应的那样爽快。”

    陆清漪娓娓道来,夏琋却如鲠在喉。

    她陈述得那样风轻云淡,但夏琋能清晰捕捉到她话里所透露给她的、一根根尖刺一样的讯息。

    它们就扎在她肉里,不见血的疼。

    大二就认识了;

    追了我一段时间;

    他不想和我分开;

    研究生,博士,博士后;

    虚有其表,华而不实;

    ……

    四月底。

    夏琋开始研究这个时间点,她猛然想起,五月八号,是她和易臻第一次上床那天。

    因为第二天醒来,她上网查询过自己的安全期,所以记得相当清楚。

    那一晚,在她家门外,易臻和她说了一些什么话,她没印象了,只依稀记得和女人有关,他在女人身上受了挫。

    还有事后,他顺其自然揽住她的那句呓语。

    ——那是经年累月才能积攒下来的下意识习惯。

    像一只被装进了密封罐子的小虫子,夏琋闷得很,只想找个豁口让自己喘下气,却屡次撞壁。

    思忖片刻,她看向陆清漪:“陆小姐,在你提出想分手的念头后,易臻和你联系了吗?”

    她故作平静,只是神情已不如刚才那般慵懒惬意。

    “没有。”

    夏琋莞尔:“可能我和你观念并不一致,分手不是仪式,还需要双方画押签字,在我看来,某一方提出分手念头,另一方长时间不联系就是一种默许,再去寻找下一任完全可以。”

    陆清漪闻言一笑:“夏小姐,你谈过恋爱吗?扪心自问,如果你的前男友在冷战情况下,一声不吭就找到新女友再过来挑衅你,这样的事情,你能接受么?”

    她有条不紊:“这就是第三者思维和行径吧,同为女人,我其实不太希望你误入歧途,毕竟你还年轻。冒昧问一句,你和易臻是怎么在一起的呢?因为你并非他喜欢的那种类型。”

    “你就是他喜欢的类型了?”夏琋下意识反驳,一脸可笑。

    “这点我不能保证,但他过去,在我身上的确花了一番心思。”

    “陆女士,人的爱好是会改的。过去只能算经历,够不上作为资本。”

    “你们认识多久了?”

    “为什么要汇报给你?感情也是多变的,就算我们认识才一天,他爱我就是爱我了,就这么简单。”

    “是么,他不可能一天爱上一个人。我和易臻相交近十年,他什么样,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我们分隔太久也太远,男人有些蠢蠢欲动的歪心思很正常,如果你们因为上床在一起,我能够体谅,我在海外,经常见到这种事,见怪不怪。但不至于动真格真感情,一时新鲜刺激,不是长久之计。”

    “还体谅,你是圣母啊。”

    “只是不想放弃一个一起走过漫长岁月的男人罢了,在尽可能挽回过去的感情,”陆清漪有些感伤:“夏小姐,你很漂亮,可能从小就比常人承受了更多的诱惑。茨威格曾写过一部传记,评价了奥地利一位公主……”

    “不要和我掉书袋,行吗?”

    “我想,倾听,是最起码的尊重。”

    夏琋吸气:“好,好,大文豪,你说。”

    “那位公主名叫玛丽,十四岁就成为法国的王太子妃,十八岁成了王后,丈夫很宠她,任由她大兴土木,夜夜笙歌,纸醉金迷。她的亲哥听闻了这件事,专程去法国劝她,劝她每天读一小时书。”

    “呵,”夏琋讥笑:“博士后小姐,你是在嘲讽我没文化吗?”

    “不,你听我讲完,玛丽那时回答哥哥,我不喜欢读书,我享受生活。二十年后,玛丽被送上了断头台。作者是这样评价她的:她那时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在暗中早已标好了价格。”

    “所以呢?”

    “我在劝你,你现在的青春貌美当然是资本,但你心安理得获取馈赠的时候,也要想到,你最终也必将付出什么,包括男人的感情。你理所当然地认为,易臻应该喜欢你,远离我。但这个世界、乃至人生,都是守恒的,希望你能明白。”

    **

    与陆清漪分道扬镳后,夏琋提着包,不太想马上回家,在街头流连了很久。

    日头暴晒,她找了家星爸爸纳凉,顺便静心思考判断一下陆清漪和她说过的那些话。

    陡然间,她也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现状,就是除了对易臻的身体和生.殖.器了如指掌,她似乎对他一无所知。

    比起爱侣,他们确实更像固定床伴。

    而且她和他才认识三个多月,在一起还不到两个月。

    半晌,毫无头绪,夏琋拨通了俞悦的电话,一五一十和她讲了这件事。

    她心乱如麻,说得极快,一气呵成,而后加上自己的观点:“你不觉得有些生气不解吗?听他前女友说话,一股传销组织洗脑的味儿,搞得我真有种被小三的感觉,易臻是那种人?一对男女长期不联系,不就是默认分手了吗?现在来跟我诉苦是几个意思?还装什么大度正室,莫名其妙。”

    “你等会,我理理。”俞悦示意她停下那些喋喋不休。

    几十秒后,俞悦弄清前后因果,问她:“也就是说,这个前女友给易臻发消息,被你截胡了,然后你瞒着他去见她?”

    “你他妈怎么还在纠结开头啊?”

    “夏琋,你真的很奇怪。”俞悦的声音忽然冷了下去。

    “怎么?”

    “你为什么要去见她?”

    “很怪吗,我不去见她,难道让易臻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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