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章 暴雪-《霸血枭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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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道门,我非道,我之门,也非道门,唉,往事不叙!”
这道人似是回忆起什么,有些伤感,眼里更是涌出几滴泪水出来,又摆了摆手,不再说话。
柳伐看到这道人如此伤感,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劝慰,只能低叹一声:“老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人生不如意之事多如牛毛,何须如此。”
那道人看了一眼柳伐,眼中突然有了一些欣赏之意,拱拱手又道“公子此言不差,呵呵,我着相了。”
闲叙半晌,那道人不觉已有些倦意,毕竟老迈,身子还是不如柳伐的。
柳伐眼见如此,也不打扰,随即就要出观。
“我有一言,公子可愿听否?”
这道人凝视着柳伐,眼中有些复杂,最终却又还是叫住了柳伐。
柳伐刚欲出观,便听到这道人的声音,微微一愣,随即又笑道:“公有何言,尽管说便是了,我愿聆听教诲!”
“呵呵……”
这道人笑笑,看着柳伐,强打精神,叹了口气,这才开口道:“我观公子面相不凡,颇有儒雅之风,只是眉宇之间隐有血煞之气,可知公子为领兵之人!”
柳伐一笑,也是不敢小觑,方才详谈,柳伐已多少领教了这人的高深,听到他这么说,也只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这道人摇摇头,却是不肯再说,只用手指蘸了蘸水,写下几行字来,随即便淡笑一声,闭目养神起来。
零丁洋里寄孤身,刀戈妄动梦境真。
八百皇土终墟土,世事浮云尽归尘。
柳伐看了一眼这四句偈语,心生疑惑,方想请教一下,只见这道人已是梦游天际,不见三魂了。
“唉……”
眼见如此,柳伐也不便打搅,压低了脚步,这才慢慢出了朝阳观,观外众人已是等的心焦,刚想进去看看情况,柳伐却径自从里面走出,这才又放心下来。
“走吧!”
柳伐看了一眼这观峰,心中说不出的古怪,他摇摇头,终是下山去了。
观峰之上,那殿宇之上的那朵祥云也终于散去,不多时,竟在上空,又出现了一团黑云,似鬼怪,似妖厄,万分不祥,令人畏惧,只是此时,柳伐已下了观峰,距离尘关,也是不远了。
那道人见柳伐走后,慢慢的又睁开眼睛,眼中竟有几分虚弱,再不似方才那精神饱满的样子,突然,他面色变得有些潮红,嘴角不断的抽搐着。
“哇!”
这道人喷出一口黑血,摇摇欲坠,终是扶住这椅子的扶手,定定神,这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坐了下去,看着那厅中的那张周天星图,眼中满是哀伤。
天色很快就暗下来了,雪花也似乎又要飘起,这道人缩着身子,虽是疲惫,却始终不肯闭上眼睛。
又过来许久,观外传来一声响动,这道人眼中突然出现一丝光彩,颤抖着就要起来,只是双手无力,无论怎么努力,他竟然都没有办法坐起来,正当此时,观门被打开,一个白袍文士走了进来。
“师尊,师尊可在,为何不掌上灯台?”
那声音文雅清亮,看着观中漆黑一片,皱了皱眉头,这才又点起了灯盏,烛火微末,却亮了整间厅堂。
“咳,你回来了!”
那道人咳嗽一声,喉咙里却似是被什么堵着,沙哑异常,这文士听到这声音,陡然一惊,随即扑到榻前,只见这道人目中无光,印堂发黑,眼见已是到了弥留之际。
这道人眼前一亮,灯台已被掌至他的榻前,他看了一眼这文士,微微一笑,此时柳伐若是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这文士虽与柳伐不熟,但是着实与柳伐有一面之缘,正是他在平南时被追杀的时候,在叶家遇到的那人,那一夜,柳伐险些被他所擒。
“师尊,这,怎么回事,师尊你?”
这文士实在是难以理解,师尊身体极好,怎么数日不见,竟已是到了大限之日,看着这道人,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
“无妨,人必有一死,只是时间长短罢了,何必做小儿啼哭?”
那道人摇摇头,脸上只有一丝温暖,并无半分责怪。
“师尊,无妨,我为你借来……”
这文士眼泪不止,摇摇头,又想说点什么,却被这道人一把抓住,这道人看了一眼文士,慢慢皱起了眉头,疲惫的拍了拍他的肩,这才又道:“我知你知孝心,但,凡事不可逆天而行,你可知晓,若非师祖逆天行事,我门怎么没落至此,你,可明白?”
这道人想起往事,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昔日的大教,一夜之间,便成了往事,他老泪纵横,哽咽道:“天定人事,人可观之,不可逆之啊!”
说着这道人又猛地坐起来,一把抓住这文士,眼中一片期盼,此时说话,似乎都有了不少力气,他大声道:“我有一言,你须谨记!”
这文士大惊,心中哀伤更甚,他知道,师尊这乃是回光返照,他含泪点头,又一把将师尊扶在榻上,这才又跪倒在地,聆听师尊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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