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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迪领着尼克三弯九转走到院落池子中央的亭子里，罗迪探手入栏杆上狮子雕像嘴里，然后按住狮子头顺时针旋转一周。“站稳啦。”尼克不由一愣，随即四周景物开始下沉。靠，原来这是个升降梯？

    约莫地下十尺左右，尼克终于看到罗迪口中的黑市。“这里是咱黑市的仓库。”罗迪在前边领着路。“前面是守卫仓库的人。好像还有一个，不过我来这一年了都没看到过。”

    尼克顺着罗迪目光看过去，瞳孔一阵收缩。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垂垂老矣的佝偻老人，坐在那看着一本书又仿佛在打盹，完全没有任何气势，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巴德。那个让他完全看不到深浅的老人。老人抬起眼皮看了尼克一眼，尼克顿时浑身冰凉，感觉四周空气似乎都凝滞了，自己动也动不得。尼克赶紧弯腰行礼。“阁老，这是叶姐安排来的。”罗迪看到尼克神情不对，立马挡在尼克身前。

    “唔，知道了。”老人又垂下眼皮继续看着自己的书。“老巴德带了个什么狗屁玩意的徒弟，一把岁数活狗身上去了。”

    尼克本来已经走过老人身边，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顿时停下脚步。

    “阁下，对你弯腰是因为你令我想起我师父，却不是因为我怕你。如果仅仅是对我个人，你可以随意践踏侮辱，那是我技不如人我也只能认了。”尼克沉着脸转过身双眼盯着老人，“但你要连带着我老师一起侮辱，说不得，我要讨个说法。”

    罗迪赶紧拉住尼克。“阁老，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年轻人，总是忘了什么是敬畏。”

    老人浑然无视尼克的眼神，依旧不紧不慢翻着书。“说法，什么说法。老巴德那个腌臜货教出你这么个娘们一般的徒弟那也是理所当然。小罗迪说得好，年轻啊，总是忘了什么是敬畏。”

    “敬畏。敬，我只敬我觉得可敬之人。至于畏，畏则犹豫，犹豫则不前。人活在当下，理当无畏，敢于直面人生，勇往直前。”尼克不卑不亢，“我敬人，人不知敬为何物，敬他何用。请阁老向我老师道歉。”

    罗迪急的满头大汗，拽着尼克袖子。“你还来劲了！”罗迪忙向老人道歉，“阁老，你别...”

    老人闻言双目闪出一道精芒，合上书本。“道歉。于我而言也没什么，我向来不在意形式不形式的东西。小伙子勇气可嘉。”老人站起身来，吓得罗迪一把将尼克护在身后却浑然忘了自己根本不会一点武技。“不过，勇气是对强者的形容词。没有实力，那不叫勇气，那叫愚蠢。让我看看老巴德除了愚蠢都教会了你什么。”

    尼克一把推开罗迪，“站远点，别伤着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尼克冲罗迪眨眨眼。转向老人行礼，“请阁老赐教。”

    “我也不欺负你，看你脚步，你学的是轻身步法。看你双手，你应该擅使双短。我就站在这里，你要能近我身，随意触碰到我身上什么地方，就算你赢了。你赢了，我不但会道歉，还送你一份大礼。你输了，却是什么惩罚都没有。怎么样？”老人双目炯炯盯着尼克。

    尼克听他一语道破自己所学也不觉奇怪。只是行礼。“阁老，开始了。”

    尼克自腰间两侧取出双刀，反持身后，身子前倾开始加速，刹时近得老人身前，右手持刀横向挥出，意料之中地砍空，左手迅速自上而下一刀劈出。“砍中啦砍中啦!”罗迪在旁欢快地手舞足蹈，脸上表情又瞬间凝滞。老人脚上不动身体一侧一闪，脸上古井无波。尼克两刀无功而返，却没有丝毫气馁表情。尼克开始围着老人游走，脚下越来越快。罗迪眼睛不由一花，却是跟不上了。

    尼克刀随步走，虽然依旧毫无建树，脸上却越来越斗志高昂。“小心了。”尼克轻呼一口气，围着老人连番闪烁，阵阵刀光闪过，尼克连挥出近两百刀，不由微微有些气喘停滞下来。老人依旧仿若站在原地不动却不曾收到一丝一毫地伤害，而老人旁边的座椅可没这么好运气，瞬间爆裂开来散落一地却是数不清分成几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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