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福伯的麻烦(上)-《赤睛魔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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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响未止,再观元同的身影,早已不在原地,似是顺着星座的季节偏移滑往他处。将将站定,元同的手腕猛地一抖,掌中刀化作一道流星遥遥逝去,仿若是要击碎那阻碍它滑行的弥弥苍穹。
盯着下坠中的灵犀刀,元同的身影一闪,飘然远去,所去的方向恰巧是灵犀刀的落点。两条轨迹适时相汇,立于交点,元同的右手动了,信手一招,灵犀刀顺然落于掌中。转身,挥刀,劈,一气呵成,刀锋处溅落一缕寒芒,杀招,现。
刀甫劈落,元同却未做滞留,拧身,顺势朝左滑移,惊现一条圆润的曲线。曲线尽头,元同的掌中刀,再动,是一式斜斩。斩出一线刀弧,劈风,断气,惊艳到仿佛时间都凝滞在了那一刻,虚空静谧,只有清脆的裂空声嗡嗡地撼动着想一直保持寂静的鼓膜。
一招,三式,皆为杀招,式式凌厉,杀伐果断,一次又一次震撼着元同的心灵,对照预想竟而有种思不暇接的感觉。
虽然刀式已收,但元同的心神却仍沉浸在那霸绝的刀式中,久久未脱。直到风吹来,元同才渐渐回复到现实中。
可惜这圆满中仍有些许不足,以至在自评刚才的试演时元同一直引为憾事,便是式与式的衔接不够圆润,达不到自然天成的程度。细究其中的缘由,他归结为对步伐的掌握不够精准。好比是第二式的接刀,按照刀谱的载述,人到时,刀应已在掌中,那信手一招的累赘动作是不该出现的。若是运使这一式时,那种动作成为定式,那么这一式中便存在了一处空门,一旦被对手捕捉到,极有可能逆转情势。
本着对自己的严苛要求,元同放缓了对第一招一点心的修习,而是将修习的重点放在了步伐的掌握上。练习步伐,元同早已将灵犀刀归于鞘中。内心里默默地把周天星座图识记了三遍,而后脚踩步移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在院中演示着周天星图。
次数的累加,令元同的身心达到了一种空明的境界。眼中所视,不见了墙隔,不见了院落,目中凝刻的便只有周天星图。一时脚踩斗牛,一时步移紫宫,弯转时又拖挂黑曜。步步生星,步步点星,恍惚将一座大好的院落化作了宇宙太虚。
不知道自己演示了几多遍周天星图,额头的汗珠已然担不动了重负,呼,一滴汗珠落入眼中。目内生涩,元同才堪堪停止了演示周天星图。摸摸后背,层叠的汗珠浸湿了衣衫,湿腻腻地紧贴在背脊上。放在平时,元同一早就厌恶了,可是今朝,他非但没有生出厌恶,反而在嘴角儿挤出了一抹会心的浅笑。
变强,变强,变强,是这个念头一路在支撑着他。
一点心的演练暂告一段落,元同拾起了一丝情。一丝情,是一种守式,讲求的是将粘劲运使的出神入化。对于粘劲,元同并不陌生,一直修习的祖拳中便有几招是黏着为主的,是以元同并未将一丝情的演练做为重点。尽管刀谱中有说,一丝情运使到极致可令刀锋化出情丝束缚对手。但是元同推敲过,以他现今的修为是达不到那个高度的,能够熟练应用一丝情已然满足了。演练了三遍,元同欣然止手。
前三招中,最最玄妙的莫过于两手牵了。不论如何摸索,元同都摸不到一丝修习的门径,令其无比纠结。按理说,它亦是在孕灵境可演习的范畴,但是元同一再演练皆达不到形似刀谱中的载述。它仿佛成为了一道高峰横亘在元同面前,让他生出一种有心无力的惆怅感。罢了,修真一途不能过于偏执,需知执念成魔。两手牵,只能留待日后再推演。
不知不觉间,红日西沉,一日的光阴悄然逝去。元同亦回归到了如常的生活中,什么是元同如常的生活,那便是与福伯相依为命。念到福伯,元同的心中腾起重重牵挂。回首凝望,却没有见到福伯的身影,只是在院落的一角儿发现有两个食盘并排放着。
看着那两个食盘,元同的心内暖暖的。忽然,忽然间,元同想到了什么。大概是午后,自己视线的余光曾瞥见了福伯的身影。那道身影,远远地驻足,面露欣慰,含笑抚须。而后,静悄悄地退场。
这一刻,元同的面上洋溢着憨厚的笑容。那个笑容,属于童真,属于那个永远长不大永远要被福伯呵护的元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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